小说[附带番外]《女护卫》作者:卿隐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4-21分类:小说浏览:36评论:0



女护卫

作者:卿隐

简介:

【文案】【本周五入v,届时三更。】

她就是个小人物,没什么大志向,穿越之初所想的,也不过是在这陌生朝代吃饱穿暖,好好生存下去。

若还有余钱的话,她还希望能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买座可以容身的小房子。

*******************

【狗男人版】

同样是挣扎在深渊里的恶鬼,凭什么他可以上岸享受阳光雨露的恩泽。

*******************

【注:1V1】【食用指南戳专栏】

每日早上7:00更文。

第1章 第 1 章

这大概是个不常住人的厢房。

整个房间里散发着陈朽的霉味,夹杂着被窗外风掀起的厚重积尘,一股脑呛入人的鼻腔内。四方墙角还飘荡着残破蜘蛛网,房梁横木上的漆掉成斑驳不堪的模样,好在屋顶瓦片齐全,不似那年久失修的危房。

房间里除了摆放了一张破旧的床外,就是杂七杂八的放置了许多陈旧的家具,譬如随处可见的便是那些缺了腿的桌椅,还有随便搁着的各式各样的坏掉的插屏、立屏、画屏等,大件小件的都有。至于那些香炉、瓷罐、各种类灯具等等一些小物件,更是不计其数。

瞧起来,这里更像是一间库房,而那张木板床更像是从那杂物堆里硬生生挤出来一块地给安置过去。

天刚蒙蒙亮时,时文修就已经起了身,不太熟练的穿好那身短褐粗衣。

走到半旧的梳妆镜前,她拿手胡乱摸索着翻找出把断齿的木梳,眼神仓促朝旁瞥过,不敢去看铜镜里那张陌生的女人脸,只勉强将头发全都拢到头顶挽好,而后用一根木棍定住。

收拾妥当后,她长舒了口气。

借着窗外头来的蒙蒙微光,她抱起床上那泛着霉味的单薄被褥,推门来到了院中,直接将那被褥搭在院西两梧桐树间新挂的绳子上。

吱嘎——

此时院里其他厢房里的人也陆陆续续起来了,端着水盆推门出来的时候,还你拥我挤推推嚷嚷的,好不热闹。

“早啊。”

尽管不熟,可见着人总该要打声招呼,只是众人对时文修的示好并不买账,反倒是避她如什么般绕着路走,边走边三三两两的窃语嬉笑。

时文修讪讪的笑笑,而后只做若无其事的打了水洗漱。

她所在的这小院坐落在王府上的偏僻角落里,除了她住的那间破败的杂物间,还有三个小厢房,住了不下十个仆妇,平日里貌似都是做着涮涮洗洗等粗使活计。

因为没接收原身的记忆,所以平日里她不敢多言,也不大敢太多接触周围这些人,唯恐旁人察觉到这具身体换了个魂。不过,据她这几日的观察来看,院里的人对原身貌似也不大熟悉,好似原身也是新搬来此地不久,这倒是万幸了。

初秋的清晨带着丝凉意,尤其是从井里刚打上来的水湛凉沁肤,扑在脸上,刹那凉的人一个激灵,残留的那丝睡意刹那烟消云散。

粗糙的葛布擦在脸上是有些疼,不过时文修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能适应,既然已经接受了穿越的现实,那就要竭尽所能的在这个陌生时代存活下去。

当务之急最要紧的是她要重拾起原身的武艺,做好护卫的本职工作。

是的,原身是个护卫,这是前些时日过来慰问她的一个管事,无意间露的口风。

而原身之所以受伤,也是因忠心护主,被剑鞘砸了脑袋的缘故。

时文修摸着尚缠着纱布的脑袋,再暗暗挥了挥绵软无力的拳头,心头发虚又忐忑。

原身的职业真的让她感到莫大的压力。

“那小娘们脑袋真坏了!”

禹王府明武堂里,鲁海蹲地上呼噜喝完一碗汤面,一抹嘴,对其他护卫眉飞色舞道:“真的,她脑袋绝对被那一剑鞘给拍坏了!又呆又傻,早不见从前那张牙舞爪的张狂样了,忒解恨。你们要不信的话就去看看,她现在连自个叫什么名都忘了,另外给自个起了个名字,说是叫时什么修的,你说这不是胡扯淡吗?”

他的大嗓门从堂内传到了院外,听得踏步过来的鲁泽面色一黑。

“鲁海!”

乍听到兄长的喝声,鲁海脖子猛地一缩,气势顿矮了三分。

其他本还哈哈大笑的护卫们也都噤声,拘谨的起来朝门外进来的人问个好,而后呼啦的做鸟兽散。

鲁泽怒瞪着坐立不安的鲁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就随主子爷外出几日的功夫,他这胞弟就又闯了祸,这次的祸还不小,竟胆大包天的顶了府上管事的差去将宫里头赐下的人给安排妥了!回府惊闻此事,他连夜请罪,虽主子爷大度不计较,可他依旧整整半宿跪在主子爷院前赎罪。

可待他身心俱疲的来明武堂一看,他那不知死活的胞弟不仅不知悔改,竟还以此事为耀,在那洋洋自得的夸夸其谈,让他如何不怒!

“大、大哥……”

鲁泽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冷怒的目光看得鲁海心头发虚。

“大哥你听我解释,这回真不是我主动惹事,是府上刘信那厮,是他委托我去帮忙安置人的,要不我可没那个包天的胆子去顶了差!”似怕他兄长再诘问,他又忙解释:“刘信那厮还交代,王管家的意思是,让他随意找个地儿能安置人便成。我一寻思,随意安置个人还不简单,就跑跑腿的事,既能让那刘信请我喝顿酒,还能煞煞那小娘们的威风,一举两得的事,不吃亏不是?”

“不吃亏?”

“大哥,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可这回不一样!我顶多就是替人跑跑腿,其他的多一样我都没做,就算有什么也赖不着我头上啊!”

这话鲁海说的十分理直气壮,鲁泽看着他,不知为何突然间就泄了气,两肩坍下,疲惫又无力。

这回可不是替人跑跑腿的事,而是替人顶了罪。

他已经无力再动口与他三弟一遍遍解释,他与王管家之间的不对付,更无力去再给其剖析这件事里涉及的厉害关系,因为他胞弟这狗脑袋是听不明白的。

况且,即便明白了也晚了。

这一回王管家下的招太毒,直接堵死了他三弟的路,即便他想给他擦屁股,也无处着手。

“去刑堂先领三十刑棍吧。”在鲁海错愕的神色中,鲁泽没再看他而是转身往外走,“这些年我攒了些银钱,足够你回乡娶个婆娘好好过日子了。等领完了刑棍,你就收拾东西回乡去罢。”

鲁海心头一慌,急急追了出来:“大哥,大哥!”

鲁泽头也未回,留给鲁海的只有远去的背影。

禹王府书房外,排着不少要进内请示的人。

最前排的是王府里的陈安澜与马英范两位幕僚,稍后的便是府上的总管张宝,带着管家王进与刘信抄手躬身的候着,而在他们身后正不安立着的,却是七八个穿着打扮各不相同的人,有打扮市井模样的汉子也有穿着稍微体面的员外,甚至还有两个妇人老妪亦在其列,这副情形看在鲁泽眼里,心头不免一突。

这时前头候着的张总管瞧着了他,眼微微一眯,而后和气的笑笑示意。

鲁泽勉强扯笑回应。

王进朝后睨瞥他一眼,说不出的意味。

鲁泽咬咬牙,没接他的挑衅,手朝袖口摸了摸里头早准备好的银票,便低头朝张总管的方向走了过去。

张总管挑眉看他:“鲁统领有事?”

鲁泽姿态放低:“张总管可否进一步说话?”

张总管略有迟疑,旁边王进悄悄道:“总管大人可离不得地儿,一会主子爷还得您过去回话呢。”

王进嘴里说着主子爷,眼神却是朝前面两个幕僚方向示意。

张总管似笑非笑的睨过王进一眼,转头正要对鲁泽说些什么,这时候书房紧闭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书房外的众人齐齐面色一整,无不躬身候好。

从内走出的是户部的几位官员,出来的时候无不面有菜色,由此可猜刚刚在里头怕是吃了挂落。

“齐大人、刘大人、于大人。”

陈、马两位幕僚拱手问安。

虽陈、马二位并未在朝廷挂职,可几位户部的官员却不敢托大,一一拱手回礼。

张总管等人也都来问安,还特意送了两步,道了句大人们慢走。

待几位官员上了王府准备的马车离开,书房外的侍从方传了话:“主子爷让两位大人与总管大人一道入内禀事。”

张总管忙整整衣物,随两位幕僚入了书房。

王进斜眼瞅着鲁泽那双目呆滞望着紧闭房门的模样,幸灾乐祸的撇撇嘴。

鲁泽回了神,朝王进等人看去,咬牙切齿。

刘信比不得王进有靠山,因而面对鲁泽他难免心虚又害怕,目光就躲闪起来。

王进嫌他窝囊,抬手冲着刘信颈后就扇过去,借事发挥:“让你办点事都办不好,那般差事是随便能假人手去办的?这回可好,出了纰漏将人伺候傻了,累得总管大人陪着咱们来吃挂落!等回去后,也没你的好果子吃!”

刘信小声喊冤:“这可不能赖我,差事是那鲁海硬抢去的,还拍着胸膛打包票说万无一失,可哪个知晓他竟阳奉阴违的行事?”

两人一唱一和,鲁泽也知是那王进特意讲给他听来恶心他,索性闭了眼不去理会。

第2章 第 2 章

书房里熏着檀香木片,清神养气。

张总管躬身小声儿回禀着,掐的声调适中,语速平缓,入耳不会让人感到半分不适。所述内容简明扼要,不曾夸张半句,也不曾遮掩半分,皆如实情。

偌大的檀木书桌上,除了十方宝砚就是厚厚的一摞账本。案后端坐的人一页接一页的翻看,有错漏之处就提笔圈过,无漏无错就提笔写‘阅’。

禀完后,张总管并不敢打搅,悄无声息的规矩退到一旁。

书房内又陷入了静谧,唯独翻阅账目的声儿不时响起。

约又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当铁画银钩的‘阅’字落下最后一笔后,维持了一段时间的翻阅声方止歇。

书案在侧的侍从端来茶汤,另有侍从趋步至案后,给他主子爷按压肩背松缓着筋骨。

呷口热茶,禹王看向两位幕僚:“二位先生如何看?”

陈、马二人沉吟片刻。

一个宫女的死活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就算是毓秀宫赐下的,也不过一蝼蚁耳,只消找个稍微过得去的缘由对上交了差,全了宫里头颜面,此事就此了了。即便淑妃娘娘心头不悦,可也不会寻主子爷的晦气,毕竟她还想维持些母子情分,以期让主子爷多多提携些十二爷。

可关键是,这次担此责的人竟是那护卫首领鲁泽的胞弟鲁海。要知道鲁泽比他们跟主子爷的年份还要久,是主子爷颇为仰仗的亲信,这要处置起来,难免就让人有些束手束脚。

二人不由朝张总管的方向看了眼,也不知张总管这回是如何行事的,顶缸的事不找不甚重要的管事来,却找了那鲁泽的胞弟,这不是平白得罪人吗。

殊不知,面上一团和气的张总管,此刻心里头正恨着呢。他本是交代王进找那刘信来顶这个缸,哪料到那王进竟敢阳奉阴违,背着他找了那鲁海!出了这等纰漏,只怕这会他在主子爷心头也落个办事不力的印象了。

“主子爷感念她护主有恩,延医问药并未苛待,这点任谁也无法指摘。只是所谓人力有穷时,大概她能挺过来留得这一命便已大善,其他的便是天意了。不过到底是娘娘身边的得力人,府上最好还是遣人去宫里告罪声,想来娘娘也会理解主子爷的不易,不会多与怪罪的。”

到底还是年长些的陈安涵先开口回话,可他不愿得罪府上颇有些威望的护卫首领,遂巧妙的避开处置这一环节。只是这番话说过后,他又怕在主子爷面前显得他处事太过圆滑,又忙扯了旁的话题问向张总管:“听说她还曾跑出了王府?敢问总管,可知她是缘何出府,又是去见了何人、可又有何异常?”

张总管正眼观鼻鼻观心的垂手听着,冷不丁听到问到他这,眉头一跳,随即又压了眉眼和气的答话说:“就在人醒来的第二日,她是想法设法的要偷溜出府。奴才觉得事出反常,遂并未阻拦,只遣人悄声跟着,直待她再次回府。出府后统共就接触到七人,奴才老早就将人全请进了府里,这会全都在外头候着。”

陈安涵心头突了下,这方意识到刚才问话有质疑之词,怕是对那张总管有所冒犯。

好在旁边马英范出言解围:“陈兄心急则乱,张总管心细如发,行事周全,又岂会让人出府胡言乱语,或怪诞行事,坏了府上的名声?”

话里既夸张总管做事周全,让其在主子爷跟前长了脸,又暗下指出陈安涵是关心则乱,并非有质问之意。

陈安涵心下感激,也就势开口道:“正是,正是,我亦是这般意思。”

张总管依旧是和气的模样,似并未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等他主子爷又呷完一口茶,方躬了身小声儿请示:“主子爷可要宣人问问?”

“不必了。”

“是。”

见禹王抚案起身,继而踱步往挂鸟笼的雕花窗的方向去,张总管忙招手示意侍从从竖柜匣子里拿出喂鸟的谷物,端着盛放谷物的盒子趋步跟过去的同时,嘴里也请着罪:“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思虑不周了,外头那些都是些做苦力行脚商的卑贱人,身份低贱,岂能入内污了主子爷的眼。”

禹王抓谷物的手一顿:“都是宫里头的?”

“这哪能!”寡言少语的主子爷既开口问了,那必是对此起了几分兴致,张总管见此不由精神一震:“奴才可将这几人的祖宗八代都查清楚了,都是世代的苦力、行脚商,与旁的势力半点都牵扯不到。奴才当然也不敢大意,里里外外的将这些个人都问了个遍,这方弄清楚了,原来她人之所以与这些人搭话,那是觉得自个被人绑了,遂向他们求救呢。”

“哦?本王绑她?”

听出他主子爷啼笑皆非的意味,张总管就道:“断不是。据她描述,绑她的是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汉子,奴才这一听,她说的,可不正是鲁海那厮。”

禹王回头看他:“鲁海?”

张总管忙点头:“鲁海。”

禹王笑出了声,素来不苟言笑的面容都温和了许多。

张总管与两位幕僚也都随着笑了。

见主子爷心情大好,张总管浑身筋骨都松了二两,又道:“大概是见没人应承她,那日在街上走了许久后,她就哭哭啼啼的回府了。不过打那日过后,她就不再闹妖想溜出府了,人也老实了许多。”

禹王伸手打开精致的鸟笼了,屈指抚了抚画眉棕褐色的脑袋,嗓音低沉问:“先前听你说,她连自个名儿也不记得了?”

“何止不记得!”张总管碰碰自个脑袋比划:“连鲁海随口戏说她是府上护卫,她都确信无疑。听她院里的那些下人们说,最近些时日她都在四处打听着,想看看府上护卫点卯的地儿在哪儿。”

此话说完,张总管不负所望的见他家主子爷又笑了。

抓了把谷物喂了会画眉后,禹王将笼子重新关上,拿过巾帕擦过手后,不轻不重的吩咐:“去把鲁泽唤进来吧。”

明武堂里,鲁海拄着拐棍立在墙根,浑然不顾被刑棍打的血肉模糊的后背,强忍着痛不上药,一个劲眼巴巴朝路尽头的方向直望。

“大哥!”

待终于见着远处疾步赶来的熟悉身影,鲁海眼眶一热,忐忑却又凄切的喊了声。

鲁泽也不理会他,拉着脸径自打他跟前经过,而后迈进了明武堂的大门。

鲁海脸色一白,心呼啦一下凉透了。

他想也没想的就拄着拐急急跟了上去,嘴里不停凄惨喊着大哥,等一进大堂内,就扔了拐棍,抱着他大哥的腿呜呜哭了起来,哭嚎着求他大哥救他,不要让他被赶出王府。

自打被他大哥接近禹王府当差的这些年来,他享尽了无数风光,外头那些老爷们都捧着他巴结他,让他过得好不自在得意。这若是高处跌落,让他被赶出了府,还不得让往日那些嫉恨他的人笑死!况他除了一把子蛮力气啥也不会,让他回乡种地,那还不如让他去死!

“行了,你别嚎了!”鲁泽欲抬脚将他踢开,可待目光扫见他满后背那血啦啦的惨状,到底还是心软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大哥,我真知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没有下次了。”

鲁海乍听这话顿时委顿于地,面如死灰。

鲁泽长叹口气:“别再想有下次了,这回是主子爷额外开恩,你领完了刑棍,这事就算罢了。若这回过后,你行事还是那般张扬跋扈不知收敛,进而再惹出岔子,就是神仙也保不住你!到那时候能留条贱命滚回乡去,都是天大的恩典了。阿海,你明白吗?”

“明白!我明白!”事情峰回路转,鲁海整个人顿时又活过来了,激动的指天发誓:“大哥放心,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往东我不往西,你说追鸡我绝不撵狗!”

“我要的是你不惹事!”

鲁海一个劲点头示意知道,仍心有余悸的抓抱着他大哥的双腿:“之前在刑堂里,赖三听说我这事,直呼这事要遭,我当真以为这回要完了!大哥,到底还是你有本事。”

“是主子爷额外开恩。”

“是,是,我这就给主子爷磕头。”

鲁海笨拙的转动着身体就要朝主子爷寝殿的方向磕头,脑袋刚这一转,而后门口那正尬笑站着、还不知在那站了多久的身影,就那么突兀的映到他睁大如铜铃的双眼中!

时文修只觉得此刻尴尬的要灵魂出窍了。

如果此刻说她就刚过来,不巧只听了半耳朵话,他们,尤其是跪地很惨那壮汉,他信吗?

“那个……大人们好。”

鲁海骇吸口气:“你、你怎么来了?!”

他眼若铜铃,死瞪着来人同时,还面色扭曲的咬牙忍痛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满脸的横肉惊颤,写满了惊疑不定。

鲁泽也是心中一紧,唯恐鲁海的事情没有彻底翻篇。

时文修不大明白他们的警惕与惊疑,几番踟蹰后,还是硬着头皮将来意道明:“大人是这样的,近日我觉得伤势好了许多,遂想来问问,是不是……可以消了病假,日后照常来点卯上岗了?”

她是迫切的是想要上岗工作了。不单是要融入这个时代生存,更是要挣钱改善生活啊。这段时间里,待在那破落院子里,受着院子里人的白眼吃着一日二餐的汤水大锅饭,真的是给她吃怕了。

殊不知她这话一出,却齐齐惊呆了鲁家兄弟。

鲁海的嘴巴张了又张,好险没吐出一串脏话来。

到底还是大风大浪过来的鲁泽心性稳些,他略显镇定的留下句让她在此地稍候,就狠抓着鲁海的领子离开了。

第3章 第 3 章

时文修在屋里忐忑不安的等候着。

作为护卫们点卯的地儿,明武堂修建的颇有派头,对正门的是三开间大堂,外墙上半部是红漆宽格子窗,下半部则刷着白墙,简洁大气。堂内宽敞明亮,黑漆桌与交椅摆放整齐,装饰不多,却尽显简朴雅重。

她大概环视过这大堂后,就没心情再打量了,实是她心头装着事。刚那上司模样的汉子,与她没说过两句话就面色一变的匆匆离开,难免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惶惶难安。

担忧工作出了变故倒是其次,她更忧心的是她头部受伤、记忆模糊不清这个借口,能不能将她的那些异样搪塞过去。

若她没记错的话,堂上那跪地哭嚎的汉子,应是名叫鲁海。刚穿那会,他还过来‘探望’了她,当时对她所谓碰坏了脑袋失忆的情况,算是了解的比较清楚。刚那上司模样的汉子没询问她有关‘失忆’的事,想来应是鲁海已将她的情况提前告知了。

想到这,时文修忐忑的心情倒稍稍平复了些。毕竟,若府上的人真怀疑她借尸还魂的话,只怕在她穿的第一天就将她抓起来焚烧祭天了,而不是让她相安无事的过了这么多天。

她抬手背擦擦额上细汗,轻舒着气随意抬眸打量着周围,余光不期转向堂外。

庭院外靠近廊屋处,刚大堂里那貌似上司模样的汉子,此刻正提着鲁海的耳朵,不知在训诫着什么,好似十分严厉。

时文修短暂迟疑后,就作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眼,连身子也背了过去。在现代时,她已毕业进企业工作了一年,勉强算是脱离了职场小白的行列。她清楚,被上司训是很丢脸的事,若她不知所谓的驻足瞧看,那便有幸灾乐祸之嫌,是很得罪人的。

外头的鲁泽训了鲁海也没一会,就焦急的匆匆离开了。

他胞弟鲁海的事刚翻篇,他实在不想再沾手那女人的事,遂要急往张总管那讨个章程。而且,透过陈先生透的口风他也了解到,为他胞弟这事人家张总管可是在主子爷跟前使了力,虽张总管当着他的面半字未提,可他不能装作不知,于情于理,他亦要备些厚礼赶紧过去答谢人家。

“鲁首领这是做什么,快快收回去。”

张总管放下手里的长烟杆,皱着眉不悦的将银票推回去。

“这是我们兄弟二人的心意,区区薄礼,自然比不得总管大人的大恩大德,可我们兄弟待您的感激之情,却不减半寸的。”鲁泽将装银票的匣子再三推过去:“若总管大人不肯收,便是心底尚怪罪着我们兄弟俩,那就让我们无地自容了。”

张总管推拒不过,佯怒瞥他一眼,似拿他无可奈何。

“这次就罢了,您以后可莫要这般太客套了,以咱们俩的交情,使这般可就外道了。”

旁边的小厮轻着手脚过来收好匣子,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其实说来,你兄弟这事情上,我可居不得什么功。充其量就是掰弄些趣事儿,哄了主子爷开心些,实算不得什么功。”张总管见鲁泽欲开口,就抬手摆摆:“你要谢就谢主子爷,是主子爷仁爱宽厚,本就没打算着重罚。”

鲁泽感激涕零,朝北边拱手:“主子爷恩比天高,属下万死难报!”说完,他又朝张总管拱手:“可总管大人的恩情,我们兄弟俩亦铭记于心。”

他内心清楚,主子爷的性子严谨,最重规矩,往日里,张总管禀事时是多一句话都不肯说的,尤其是主子爷心情不善时,有哪个敢在其跟前多嘴饶舌半句?先前在书房门前,几位户部大人们出来时候的脸色他尚记得清楚,主子爷那会的情绪可想而知,张总管若不想管他胞弟的事,断可明哲保身将嘴闭牢,又何必冒着风险引着话题多说两句?这都是恩情,他得记着。

张总管捻了些烟丝,放进了烟斗里:“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您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骄纵胞弟了。这回的事,是揭过了,可您想过没有,毓秀宫的主儿可就能满意了这样轻飘飘的处置?到头来难做的是主子爷!你我二人都是最早留在主子爷跟前当差的,这些年主子爷的不易没人比咱们更清楚的了。主子爷念旧,咱们当奴才的,也得多体谅主子爷的不易,您说是吗?”

鲁泽羞愧难当,几番郑重表示,绝对会严加管教鲁海。若其再敢犯丁点错误,不用人说,他定亲自将他打出王府。

张总管就不再多言了,反正他是将话已经点到了,鲁海那愣头青若再犯了错,被处置了也怨不着他身上了。

“对了张总管,还有一事望您这边能帮忙拿个章程。”

鲁泽探过身去,小声的将事情跟张总管低声耳语了番。

张总管愣住。几番沉思后他没有直接下定论,起身背着手在屋里头慢慢踱步,时而拧眉,时而迟疑。鲁泽也并不催促,端起茶碗啜着热茶汤,心里寻思,要如何安置个疯傻了的宫女,怕真是个难题。

“她要点卯就由她去,你明武堂且留她一段时日。”

张总管突然语出惊人。

正含着一口热茶汤的鲁泽好险没呛到了肺管子里!

“什么?明武堂?留她?!”骇睁了双眼,他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大总管,您、您这开玩笑的不成?这玩笑开不得,实在是不成体统啊!”

张总管走过来重新坐下,抬手压压示意他莫惊:“你听我说,我留她在你那自有深意。上头送她进府是何用意,咱都是门清的,奈何她命不济,主子爷瞧不上她。换个时间的话,将她远远打发了倒也不是难事,可如今因她疯傻的事,毓秀宫那也多少投来了几分关注,就且不能将她随意打发安置了。”

喝口热茶润润喉,他又慢条斯理道:“少说也得等这事在宫里那头淡了,方能将她再行安置。而如今留她在你明武堂,是防止毓秀宫那冷不丁又想将她接回宫里,万一再拿她做文章,由她风言风语的乱说一通,虽咱禹王府也不惧这点计俩,可毕竟是膈应人不是?”

鲁泽顿时明悟了。

明武堂都是些糙老爷们,她一清白姑娘,整日与这些糙老爷们厮混一处,无论有没有什么龌龊,在外头人瞧来就是名声坏了。宫里头那是什么地儿?饶是那毓秀宫的主儿再看中她,那也断不会容许这坏了名声的人,脏了那金贵地儿的门槛。

鲁泽心头叹息,名声一坏,怕她日后就再难嫁不出去了。即便有去处,也断不是什么好去处了。

“你啊也别不落忍,是她自个要去的,哪个也没逼她不是?况若不是她心比天高妄想着不该得到的,又岂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这都是她自个选的。”张总管说的不以为意。

在这王府里做大总管这么些年,他早就摒弃了不必要的同情心,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以禹王府、主子爷的利益为先。主子爷虽未将她当回事,随口吩咐了让他看着安置,可他得仔细再小心,杜绝暗藏的一切隐患,这方才不辜负主子爷对他的信任。至于她人,如今能侥幸留的性命,都是恩赐,还妄图什么?

“对了,她在明武堂那里,只要行事不大过分的话,要如何都随她去。鲁首领就且委屈些时日,放心,应用不了多久,她就有去处了。”

鲁泽从张总管住所出来的时候,恰见到管家王进带着刘信愁眉不展的往这方向过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鲁泽横眉怒目,朝他们二人面上挨个扫过后,冷笑着甩袖离开。

王进脸色沉了下来。鲁海的事竟被主子爷给高拿轻放了,这点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刚去怡心院打听了下口风,奈何没得到半点有用的信息,这方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来张总管这里探探口风,顺便也请个罪。

屋里头的张总管听说那王进来了,直接寻了个由头,让人将其拒于门外。

什么东西。张总管磕磕烟斗,面浮冷笑。

不就仗着有怡心院那靠山吗,竟张狂个没边,妄想蹬鼻子上脸了。莫不是,还真以为那靠山能一辈子稳当?

他慢悠悠抽上一口旱烟,简直要冷笑出声。

怡心院那位也不是个明智的,前头主子娘娘才殁多久,就想要张牙舞爪起来,瞧着似想摆新主子娘娘的谱。区区一妾室罢了,充其量在主子爷那不过一稍微可心的玩意儿,还真将自个当人物了!简直可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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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k2025年03月26日

    短剧爱若离去后会无期1-70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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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k2025年03月26日

    短剧爱若离去后会无期1-70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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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k2025年03月26日

    短剧爱若离去后会无期1-70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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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i2025年03月26日

    短剧爱若离去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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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c2025年03月25日

    短剧你与时光都很甜1-30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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