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重生之卫子夫》作者:风曾 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4-21分类:小说浏览:29评论:0

《重生之卫子夫》作者:风曾【完结+番外】

文案:

重生?应当做什么?

逆袭!虐刘野猪(刘彘,你给洗干净等着……)

人生!做皇后(霸王硬上弓,刘野猪你逼我的……)

日常!养娃娃(太子是我儿子,长公主是我女儿,大将军是我弟弟,骠骑将军是我外甥……什么?刘野猪他姐姐,那是我弟妹……韩嫣那是我小迷弟……)

宫斗?逗我!(李夫人,王美人,陈皇后……那是什么?手下败将……钩弋夫人?什么……不存在的……)

生男无喜 生女无怒 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一门五侯,且看重生逆袭卫子夫,如何不按套路出牌智斗刘彻……

…………

卫氏子夫重生坑刘野猪的逆袭路

内容标签: 前世今生 宫斗 重生 甜文 正剧

主角视角:卫子夫 刘彻 配角:卫青 平阳公主 卫长公主 刘据

一句话简介:卫子夫逆袭斗刘野猪

立意:历史之外的浪漫

第1章

卫妍儿,现在应当又该唤回那个名字了吧,卫子夫,为子为夫,可那一生她又究竟得到了什么呢?这才不过四月,这日头便是毒得不得了,灼人的阳光,应是让人睁不开眼,好似这脚踩在地上都能冒起一串白烟。卫子夫眯起眼前,抬头看了看那猛烈的太阳,发出一声叹息,“终究还是回来了吗?”

上辈子的阴霾太过沉重,沉重到她至死都不愿瞑目,她有着太多的牵挂与不甘,她的据儿,她的卫长,还是那尚在襁褓还来不及唤自己一句祖奶奶的曾孙儿,那是她人生至暗的一夜,她本以为以自己一死终可换的儿孙的一线生机,却是没有想到那种刻骨铭心,家破人亡的寒意,让她死都不能释然她太过恨了,导致自己终究不能往生,身似一缕浮萍飘荡在这飘渺的浮世,看着缘起缘灭,朝代的兴亡更迭,当她终于放下那般执念,投胎再世为人,成为了新世纪的卫妍儿,有着美好的一切,值得她憧憬的一切,可那段历史却依旧是她不愿再去触及的伤口,她本以来自己可以就那么过完一世,却是没有一场无情的雷电,好死不死的劈在了她坐的那辆公交车上,等她再睁开眼时,就是那么狗血无情的穿回了自己最不愿去触碰面对的一生,她又成为了那个卫子夫……

“阿姊,阿姊!前面就是长安了,我们马上就能找到阿母了……”眼前的少年尽管衣衫破烂,可这稚嫩的脸上尽是坚毅与少年初有的神采,“阿姊,你先喝口水,我去前面探过了,我们进了这长安城,再往这城东走,就能到那个平阳公主府了……”

卫青不知从那里借来了一壶水,盛在这用得都些发白的水囊里,递给了卫子夫,“阿姊,先喝点水吧,这天实在太热了……”卫青用手遮在了额上,朝着天上瞅了瞅。

“好……”卫子夫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年,接过他的水,只是那么看着他,她一醒来就是回到了灾荒之时,一家人四处漂泊的时候,醒来的第一时间,她便是去到卫青亲生父亲郑季的家里,将卫青从那个将他识为奴仆畜生一样虐待的家里给带了出来,要知道他这个弟弟后期的壮年离逝,可跟他这苦哈哈的童年生活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而她亦明白自己的弟弟是有着鸿鹄之志的天纵英才,只有让他走入长安,他才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而不是一生的功绩都被后人说成靠着她才有的机会,这才是打算去往长安的根本原因。

许是这天气太过寻常,匈奴又作恶地方,导致这一路上避难之人不在少数,“翁翁……”一名小女孩,就站在卫子夫姐弟二人的不远处,紧盯着自己手里的水囊,和卫青手上的那一包豆子,舔了舔那干涸到起皮而又苍白的嘴唇,拉了拉自己身边鞠楼着身子,无力的靠在树下的老人,眼里充满着渴望,老人疲惫的拉着小女孩的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那明显是树根的东西,递给了小女孩“快吃吧……”

此等心酸让卫子夫尽管是充满着怜悯之心,却终究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眼下的汉朝,经过文景之治,却是国力充沛,可是对待匈奴,却还是一味的采取和亲政策,只盼求得这片刻安宁,可这安宁并不是属于最底层的百姓,匈奴人的来无影,去无踪,令上郡、云中两地多次被侵略,导致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不断涌入长安。而这长安虽是富庶之地,可毕竟再大的地也是有限,故而不断有兵士在外驱赶着这些逃难之人。

“阿姊……”卫青终究是个仁厚的之人,只是一句,卫子夫便是明白了他的所想,将手中的水囊递给了他,含笑的点了点头。

“小妹妹,这些都给你吧……”这袋豆子和这壶水亦是这两姐弟二人的最后口粮,可此等情形下,他还是全部给了眼前的两人,足见他的仁厚。

“使不得,使不得啊……”那颓废的老人见此赶忙的推脱道,好似耗尽了他毕生的气力在拒绝着。

“无妨,老人家,您就拿着吧,我们姐弟二人还有,您放心吧……”卫子夫上前将接过卫青手里的豆子递给了那渴望的小女孩,蹲下来看着她“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祛生生的拉着老人的衣袖,似是有些不敢,却又满怀期待,不敢言语。

“姑娘,这样不好……”老人家还是在拼命的拒绝着,战乱年代,人人都是自顾不暇,又怎么会有如此之人,见卫子夫实在真诚,推脱不过去,老家人颤抖着手,眼含泪光,”老夫有幸学过面相,我观姑娘面相,他日必定是龙凤之姿……”复又看了看憨憨的卫青,“这位小哥,他朝必是封侯拜将之士啊……”

对于老人家之言,卫子夫却是一笑了之,“老人家是从上郡还是云中来的……”拉着卫青在老人家身边坐了下来,细细的询问着战事,不放过任何一丝培养卫青的机会。

“唉,我这把老骨头了,若不是……”老人家讲着讲着便落下了泪,可见战乱给人带来的痛苦,

“便是苦了我这小孙女了,此番入长安,亦是想为我这小孙女寻个安身立命之处,我这还有个孙子少时便入了长安寻差事,这才想着带孙女入长安来寻一番……”老人家的叹气声中饱含着对生活的无奈。

“哥哥,我叫李妍……”不知何时,这小女孩突然开了口,跑到卫青的面前,踮起了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又躲到了自己的翁翁后面。

“哼,又是这帮匈奴人,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们……”上郡的种种激起了卫青骨子里的将军气息,小女孩突然起来的一吻,更让他红了耳……容不得他们二人细想,那随后而至骑马的兵士,驱赶着他们,“此乃长安重地,尔等无关人员速速离开。”卫青更是一拳便是砸在了树上,“大汉的子民,怎么可以自己人欺负自己人,老人家这都没力气了……”

“竖子,你是活腻了吗?”眼前这兵士挥起鞭子便是要朝卫青袭来,卫子夫当下是不满的将卫青护至身前,打算硬抗下这通鞭子。

“汝等好生蛮横,长安地界亦敢生事,胆子到是不小……”利剑出鞘,一瞬便是将挥向卫子夫的鞭子在半空中挥成了两段。

马上的兵士诧异的看着突然起来的一帮人,更是恼怒不已,挥出腰上的剑便是要同突如其来的这帮人动起手来,“吾乃细柳营少将,汝等何人,怎敢生事?”马上的兵士见这帮人来势汹汹,衣着翩翩,怕是贵人,故而只是拔剑相向,却未动手。

而本是闭上眼打算接受这一鞭子的卫子夫,被这突然起来的意外,亦是吓了一跳,回身望去,尽管那张脸庞不曾带着往昔的戾气和颓败,反而充满着少年的阳刚和意气,可这眉目之间的相熟,只是一眼她便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个老喜欢打着平阳侯名号出游的刘彻,她可是没想到就这么突然起来的遇上了最不想遇见的人。

一瞬间便是一股子怒意涌上了心头,似有满腔的怒意想要喷向他,被人这么双目灼灼这样盯着,这让刘彻不由的背后发凉啊。

“汉朝的剑是挥向匈奴的,汉朝的马应当是踏向匈奴之地,不应当是如此的……”被卫子夫护在身后的卫青,反应过来之后,一下子便是跑到了卫子夫身前,张开双臂护着他的阿姊,“你们有这功夫,欺负老人女人,为什么不去上郡,不去云中,马踏匈奴,扬我大汉国威……”少年卫青的眼里满带着不屈之色。

“区区竖子,有何资格妄谈国事,我看你是当真不想活了……”马上的兵士,见动不了眼前的人,挥剑便是刺向卫青。

这傻小子到是不怕死的紧紧护在卫子夫身前,“男儿生如蝼蚁应有鸿鹄之志,命如薄纸应有不屈之心,早晚有一日我会踏平匈奴之地,扬我大汉国威。”

“好……”马上的刘彻,听得卫青此言不由的大赞一声,拍手倒好,顺道朝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一旁的韩嫣当下便是朝他点了点头,朝那帮人吼了句,“此乃平阳侯,汝等还不速速退下……”朝那帮人掏出了证明身份的符牌,一瞬间便是让那帮子兵士扬长而去。

“这细柳营确当是要好好整治一番了……”刘彻意味深长的朝着那帮子落荒而逃的兵士喃喃自语

道。

“青弟,可否有伤到……”卫子夫极为不放心上下检查着他。

“阿姊,我没事……”卫青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囔了一句。

“好小子,到是有志向,朕……我本侯问问你,若是这出兵匈奴,应当最先考虑的是什么?”刘彻下马颇有兴致的问着。

“自是战马,匈奴人的马皮薄毛细,步伐轻盈,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强,而我关内的马,虽是身躯粗壮,耐劳,但是不畏寒,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想打败匈奴,除了练出一支兵贵神速的骑兵,更需要一批强而有力的战马……”卫青好似遇到伯乐,眼含炙热,滔滔不绝的讲起了自己对于匈奴的种种见解,能让卫青如此出现在刘彻眼前,对卫子夫而言,不可谓一件好事,她便可少了许多顾虑,指点江山的气魄,沐浴在那阳光下,到让卫子夫看的有些痴迷与崇拜,他的弟弟曾经也是个如此意气风发,心怀天下、骄傲的一个的少年郎,“我的青弟将来必是要封侯拜将的……”

第2章

“公主可是在烦忧些何事?”平阳侯见上首的平阳公主的看着这些姣人表演,却是不曾露出一丁点笑意,尽管是时不时的指点两句这底下排练的姣人,脸色却是不见半点喜色,示意底下的人端上来了些许的小点,递到了平阳公主面前,“公主,先歇会儿吧。”

他自是知道平阳公主近日的操心,这陛下去霸上祓禊,过几日返程托人捎来话了,打算来着平阳侯府中,小憩一番,自家的公主正为此操心不已,他知道她想凭着此番,让平阳府更上一层楼,谁让自己的身体实在不好,若是平阳侯府想要长盛下去,必是要靠着今上的,身为天家之人,自己的妻子又怎会没有一颗想要上进之心,毕竟馆陶长公主如今的作威作福,尽管是多有怨道,可谁人又能不羡慕呢。

“无妨,左右不过是一些小事……”平阳公主有些疲倦撑在桌上,揉了揉自己额头,这些姣人她培养了许久,谁都知道当今圣上与皇后不合,两人不是三天一大吵,就是两天一小吵,若不是仗着如今太皇太后健在,还有当年那“金屋藏娇”的诺言,今上怕是早要将其废了吧,正是看着此景,又想着如今的馆陶公主如此得宠,不就是当初的圣上是她亲哥哥,尽送美人入宫,迎合自己的父皇了,又靠着自己的女儿联合如今太后,才扳倒了当初的临江王。

她馆陶既能如此,为何她平阳不行,深知自己弟弟脾性的平阳公主,早早便是看透了这其中的猫腻,皇后不得圣宠,更是借着当年的誓言,时不时便威胁着今上,自己的弟弟尽管年轻,可那骨子里的骄傲,怎会容许这一辈子有人拿着剑高悬在他的头上,这皇后倒台是必然之事,不过早晚,她正想着趁着这会霸上祓禊,精心挑选一番美人,好入了自己弟弟的眼,让自己成为下一个长公主呢,只是这些话,她同平阳侯是如何也谈不到一起,故而相敬如宾的两人,不过更多的是互不相干,他不懂她,她亦认为他懦弱。可这平阳侯待她却是极好的,除了两人兴趣理想不在一处,其他的平阳侯真真是个好丈夫,嘘寒问暖无不在话下。

许是见她疲惫,不愿多言,平阳侯正欲打算离去,平阳公主却是开口道:“今上与皇后不合已非一日之寒,若是这些姣人,但凡一个被今上看上,这其中……”既是聪明人,不用多言,便是明了。

“公主,是觉得这些姣人怕入不了今上的眼……”平阳侯笑着跪坐了下来,饮了饮这桌上的茶,细细思索了一番“却是不如……”

难得见他不曾对自己的行为反驳,反而同自己商量起来,这让平阳公主却是有些兴致,睁开了眼,探究的望着他,“侯爷,也是如此认为。”

“自是如此,想来当今圣上,虽是至今身旁只有皇后一人,除却皇后善妒,更多的怕是今上这 从小便是见惯了美人,千篇一律不见得便是今上所喜吧……”平阳侯认真思索了一番方才开口言道。

平阳公主闻言,一下子好似又泄了口,坐直的身子一下子便是蔫了下去,皱着眉头盯着这眼前的一桌小点,“连你都看不上,想来我那天子弟弟更是看不上这些人了吧……”

是啊,连平阳侯曹寿如此忠厚之人,都看不上这群人,更别提自己的弟弟,想着自己一心的筹谋,一下子便是化为了乌有,尽管今上还没来,她都觉得失败已经在朝她招手,脑子里亦在思索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了自己弟弟的眼,当下便是想要开口问问身旁的人,见他眼眸低垂,细品着手中的茶,话到嘴边亦是让她咽了回去。

“公主,侯爷,不好了,外面有人闹事……”这突然而来的仆人,打断了两人平静的不语。

正心烦意乱的平阳公主,亦是开口不曾带着多少好语气,“什么人,敢来我这平阳侯府闹事,长安令呢,这长安的治安就是如此管的吗?本宫看他这长安令是当的太过闲适了。”

不同于平阳公主的不怒自威,平阳侯却是温煦如春风起身,“近来流民居多,公主莫急,容本侯前去看看……”恰恰是他这幅温吞模样,却是最不得她心,用她的话说毫无男子英武的气概。

“罢了,本宫也去看看吧……”平阳有些复杂且又头疼的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姣人,又看看了平阳侯,终还是怕他又吃亏。

“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我和阿姊是来寻我阿母和我大兄的……”纵然年少,卫青的言行举止却已是显得沉着,紧紧的把卫子夫护在身后,深怕这些护卫对他的阿姊不力。

“小子,这里是平阳侯府,哪里有你什么阿母,你且还是快快离去,莫把长安令招来,免吃苦头……”平阳侯府的家宰被一群拿着棍子的护卫护在中间,和颜劝着卫青二人。

“青弟,不许无理……家宰,我姐弟二人并无闹事之心,确实是来寻我阿母和兄长的……”卫子夫看着这眼前的家宰,经年已过,还是有着止不住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昔年为平阳侯府家奴之时,这位家宰确实没少关照他卫家之人。

“你说你是来寻你阿母的,不知你阿母唤何名啊……”缓缓而至的平阳侯,挥退了众人,让出了一条道。

“我阿母名唤卫媪……”卫子夫望着面色苍白,却依旧温润有礼的平阳侯,面上确实没有半点畏惧。

平阳侯好生思索了一番,似是想起了什么,唤来了一旁的家宰,掏出了一串四铢半两钱,并唤人拿来了一石粮食递给了卫子夫,然言,“我平阳侯府中并无此二人,你等且离开吧……”

不等卫子夫多言,便是转身挥退欲走人,却不曾料到身后的平阳公主却是走了过来,朝卫子夫上下打量了许久,而后才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本宫且问你,你叫何名?”

“卫氏子夫……”卫子夫平淡温和的语气里却是不见半点畏惧,相反还有些许的坦荡。

“卫子夫,有意思……”平阳公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侯爷,觉得此女如何?”她的言语之中满是自信之意,似是询问却是笃定。

“公主,可那……”平阳侯似是想要阻止她,毕竟这卫媪和卫长子可是已经出事了,平阳侯本不欲惹这些麻烦上身。

尽是他这般无为畏惧,令她刚生的好感,一瞬间便是灰飞烟灭,走到了卫子夫面前,扶起了跪着的她,“你阿母同你大兄已不在这人世了 ……”

“公主……”平阳侯的呼唤带着一丝的急促,却终究没有拦住她。

“前些日子,上郡、云中等地被匈奴突袭,你大兄前去河套之地为我大汉选马之时,不幸被匈奴之人……而你阿母早在年初便因年轻时太过操劳而早早过逝……”平阳公主到是大方的将这些事情全都讲于他们听,复又回身看了看那面色复杂看着他们的平阳侯,“本宫深信你二人是明理之人,断不是会因此而讹上我平阳侯府。”平阳公主这话似是讲给他们听,又似是讲给那平阳侯所听。

卫子夫对此到是早早心中明了,毕竟这阿母大兄早逝早已在她心中明了,故而她的面上尽管悲痛,却亦是克制住了,毕竟已是两世为人的她,此行亦不过是想将自己散落的姐弟都给寻回,再徐徐图谋日后,只是苦了这如今还年少的卫青,红了眼眶望着这一切“又是匈奴人,他日我必定要踏平他匈奴之地,雪我大汉之耻,为我大兄报仇……”

卫青此言到是令一旁的平阳公主更为刮目相看,小小少年 ,却有如此志向。

“子夫,本宫看你姐弟二人亦是无从去处,正巧这自从卫长子走后,本宫这平阳侯府亦缺个马奴,你看你姐弟二人是否愿意留我府中,本宫定是不会吃亏于你们……”平阳公主笑着对他们二人道,眼中却是满满的喜色。

卫子夫想了想之后的事,亦是知道此刻平阳公主所图为何,可是这人立当世,不就是等价互换吗,眼下的他,想要带着卫家脱离奴籍,便只有眼前之人,再看看卫青眼中之色,“卫子夫承蒙公主厚待,亦感谢公主的抬举……只不过我姐弟二人此番入长安,亦是只为寻亲人……脱奴籍”

平阳公主细细探了眼卫子夫,尽是讶异之色,虽然他们二人衣衫破烂,打着补丁,却是干干净净,再看卫子夫一副不卑不亢,在自己面前,还能讨价还价,而不是叩谢天恩,脱奴籍,这可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可见她的胆色,不由她多想了几分,只是一瞬间她便明白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若是当真无所求,她可能还要更是多想几分,不由的点了点头,“本宫可以答应你,定会为你将这亲人寻回,并允你他日若有机会,必将为你卫氏一族脱离奴籍……如何?”

“公主……”平阳侯依旧是想出言阻道。

第3章

深夜,百思不得其解的平阳侯看着侧卧在榻上的平阳公主,终还是提出了心中的疑惑,“公主为何执意要将这卫氏姐弟留在府中,更派人将其姐弟都接入这府中,更答应助其脱离奴籍……”

平阳公主起身借着烛火,对着镜子细细的梳理着这秀发,“侯爷,你看我这都有白发了……”年少奉着父母之命便是嫁给了这平阳侯,尽管他忠厚老实,可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这岁月更迭,生老病死乃是人间常态……”平阳侯正打算借古喻今谈谈这生死之事,他本意是像缓解公主心中的忧愁,却恰恰是这番不解风情,令平阳公主的心一下子便是如坠深渊。平阳侯上前似是想要贴近她,却是被她一个转身,不着痕迹的侧了过去,她的眼前有好像划过了那个倚靠在马旁,沐浴在朝阳下,畅谈天地理想的少年。

“侯爷,既是能看透今上不喜这平凡女子……那这卫子夫如何?”平阳公主意味深长的盯着窗外的一片黑暗道了句,似是想要借着冷风吹散脑海中的阴霾,令自己清醒过来。

“恩……这女子姿色倒是不错,公主不觉其过于胆大,他日……”平阳侯还是有些许疑虑,对于平阳公主此举,他还是有些不赞同的。

“本宫便是看上这番胆色,人立于世,若无所求,那才是最大的祸患……本宫既能许她荣华,亦能让她坠入深渊,侯爷以为本宫为何要将她这两姐二弟一并接回,为的就是他日,更何况侯爷难道不曾看出今上欲同匈奴一战之心……”平阳公主若是所思的吐露出心中的谋划,心中的浊气因这番倾吐而淡去不少,她这才缓缓的将窗关上。

“大善,公主若是男子,必是尧舜之辈啊……”平阳侯一瞬间便是明白了,握成拳的左手一下便是敲在了铺开的右手上,眼里尽是欣喜之色,若是这番让平阳公主赌对了,那么他日必定是能再显先祖的荣光啊。

“侯爷,天色晚了,还是早些歇息吧……”见他这般,平阳公主终还是无声的背了过去,并太愿意于他亲热。

“哎哟喂,卫子夫,你这般又是在折腾些什么呢?”卫少儿抱着霍去病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放下还在牙牙学语的霍去病,一屁股坐在了昏昏欲睡的卫子夫对面,两掌拍在桌子上,倒是显得气势十足,怒其不争的看着她,“你说说你,多大的人,一天到晚还是这般不学好,让你学这女事,你倒好,你看看你这秀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日后,我看那个男子敢娶你……前厅排练歌歌,你这不是一下腿扭了,就是手伤了,你这是当公主傻呢,还是傻呢?”

卫子夫被卫少儿这般动静,惊的瞌睡是一下子都没有了,“二姐,学那些劳什子东西又什么用呢,又不能当饭吃,二姐女事这般好,不也才寻了霍仲孺这般凉薄的,别人家这好歹还是认孩子不认娘,他倒好干脆直接差事干完了,连你也干完了,留下孩子,吃干抹净回去又是娶妻生子了……对不对啊,去病,以后可不许回去见你那没良心的阿翁……说着,便是将一旁专注着吃的霍去病给抱在了怀里,“来,让小姨吃一口……”

霍去病好似听懂了她的意思,一个劲的点头,“坏,不要……”

“嗯啊,小姨的去病就是聪明的……”一口亲在了霍去病的小脸蛋上,还带着糕点的残渣。

“你这小妮子,当真是要气死我方才罢了……”卫少儿有些无语的白了眼这油盐不进的卫子夫,缓了缓心神,“子夫,你当知道平阳公主为何如何待我卫氏一族,若是不愿,便早早离去,阿姊和兄弟从来都不指望着有多少荣光,我们一家子平安便是了……”尽管卫子夫这般行事,可是卫少儿还是疼妹妹的居多,“脱奴籍不是你一人之事,那是我们卫氏一族的事,你莫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二姐,我知晓……”卫子夫仔细的瞅了瞅这卫少儿,重来一世,她还是把一切想的过于简单,这是个阶级社会,以他们家族如今的地位,不过就是一蝼蚁,若是真想做出点什么,可不就得靠着贵人相助,她本意想着但凡自己的弟弟入了这平阳公主的眼,日后以他之姿,定会闯出一番天地,自己只需避过刘彻此行,不与他相见即可,可她恰恰是漏算了平阳的公主的野心,她第一次觉得,是否把家里人都接到这平阳侯府中是不是一件错误的事,毕竟连她这最为单纯的二姐都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妥,更何况是平阳公主,怕是自己阿姐今天这番话语便是这平阳公主所拖吧。

“还有以后不许带着去病胡闹了,他才多小,你就一天到晚带着他看这些奇奇怪怪的书,带他玩这些又危险又奇怪的游戏……”卫少儿见她听进去了亦不在多言,只是离去前,再三警告她不许带着霍去病瞎胡闹了,这让卫子夫是百口莫辩,她不过是想到自己这可爱的小外甥,日后英年早逝,多半就是吃了这先天不足的亏,别看他现在壮壮实实的,可当她第二世在21世纪的时候,可是仔仔细细的研究过霍去病为何早逝的原因,经过她多番研究,就是这娘胎里带出来的隐形疾病,自己的二姐当年怀去病的时候,正是霍仲孺打算不要他们的时候,自己二姐这火爆脾气,硬是一个人要将孩子生下来,又带着气,又吃不好,导致这小子出生体质就不好,后天卫氏得宠,自己一家又觉得亏欠了这个孩子,简直就是按着富家公子标准在养这小子,这一来一回……是以,回来之后,卫子夫将按照当年现代的标准,养着这霍去病,让这小子提前感受了一波早教,这让卫家其他人看来,简直就是不务正业……带坏小孩,让她格外的无语。

正想着应该如何应付着马上就到的刘彻,前厅突然传来了话说是平阳公主找她,由不得她多想,便是匆匆的往前赶去,只是不知为何越往前走,她便越觉得不对劲。果不其然,这人怕什么,她便是来什么,本该于三日之后才从灞上归来的刘彻,居然提前回来了,远远的她便看见了他同平阳公主觥筹交错,好不得意,只是这歌妓似乎不怎么入了他的眼,看他这份漫不经心,便知道当初平阳侯所言极是。

“陛下,可是我这歌妓歌的不够动人,入不了陛下的眼……”平阳公主举杯对着刘彻道了句。

“皇姐这酒香人美,自是令弟弟难以忘怀,怎会,怎会……”刘彻饮尽了杯中酒,却是兴致缺缺。

平阳公主露出了一笑,拍了拍手,正当刘彻一头雾水之时,那被带到前厅的卫子夫,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感觉背后有股力量推了过来,一下便是将她从屏风后推到了人前,这让卫子夫直觉不妙,再看着一旁还在翩翩起舞的歌姬,牵着她便是舞了起来,这让卫子夫一瞬间便是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她虽排斥这件事,可那刻在骨子的里熟悉感好似一下子便是找了回来,尽管动作生疏不少,可终究还是跳了下来,只是这舞姿着实不是十分之美,

不过看高坐上首用灼灼的目光盯着她的刘彻,看的是如痴如醉,这平阳公主露出了会心的一笑,挥退了献舞完毕的众人……

“哎……”看着离去的卫子夫,这让刘彻一时间便是晃过了神,似是有些心有不满的看着平阳公主。

“陛下……”平阳公主再次举杯敬他,尽管刘彻还是回敬他,可这心情明显是更不在线了,一个不留神就将酒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陛下,还是赶紧去更衣吧,莫要着凉了……”平阳公主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刘彻。

这赶鸭子上架的卫子夫,是莫名其妙的被推了出来,又莫名其妙的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之后便是被人直接扔在了这尚衣轩,重点是还把门给反锁了,让她是格外的无语,她没想到平阳公主,还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尚衣承宠,她不要太过熟悉了。

“你蹲着这里是在等朕吗?”刘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既是如此,便帮朕更衣吧……”

“自恋,自恋,太过自恋……”卫子夫内心不断吐槽着,却是不是很想搭理他,抱着膝盖,转了个身去,背对着他,不满道了句:“不会……”就想着你快烦我,快滚,快滚……

这让刘彻十分之讶异,也学着她蹲了下来,歪着脑袋看着她,点了点她的脑袋, “皇姐府上这么还有怎么蠢的人啊,连更衣都不会……”

卫子夫无语望天,那里来的这头猪啊,伸手就是挥开了他,“说的好像你就会一样,若是你会,还要别人来伺候你……”看着被她怼的无话可说的刘彻,卫子夫一下子便是起身,“我去外面给你找个会的……”

“谁说我不会的……”刘彻不服气的道了句,一把抓住了落荒而逃的她,将人圈在自己怀里,

“朕就让你看看,朕到底会还是不会……”

“喂,你快放开我……”

“别着急,这衣服这么这般繁琐……”

第4章

“说来也是,朕这还不曾问过你叫什么?”一只手撑在脑后的刘彻笑意盈盈的盯着这榻顶问道,眼中尽是满足之色。

“卫子夫……”卫子夫不曾有过好脸色给她,亦是一般清冷,背对着他,似乎并太愿意与他多做交流,虽然人还是被他吃了,可这该有的姿态她是一点都没少,她可知道眼前的人是又多自傲且自大的,她知道眼下的刘彻不过受够了宫里皇后的娇奢无理,一时贪新鲜才看上自己温顺如玉的自己,一旦被他带回去,不过转眼,便是将自己遗忘在了永巷了……既然已是不回头,她这在心里仔细的算了笔账,如何才能让自己的立于不败之地,虽然不喜他吧,可这不还是指望着他,才能将自己的据儿和卫长给生出来呢……他这人吧,就喜欢图新鲜,虽然盛宠自己十年,可这太子一有了,转个头便是喜上了那个什么招魂的王夫人,后来不又爱上了善乐舞的李美人,最后还喜了那个什么怀了十四个月生下皇子的钩弋夫人……这些人都有个共通点就是各有奇特点,又正当年纪便是香消玉殒了,根据卫子夫这前世的经历,后来读的心理学,研究总结出来这人就是年少为帝,好大喜功,就喜欢走不同路,你越是显得与别人不一样,他这人吧就对你越是欲罢不能,越是心心念念你,想要征服你,更何况这些长的都是有几分姿色的……自己这上上辈子就是输在太过温顺,太过贤良了,觉得这人给了自己一族荣光,于情于理都应该替他做个贤后,导致这头死猪,最后的得寸进尺,不知珍惜,觉得自己就是这么好说话,让他失去了征服之心,觉得没什么挑战性,才会色衰而爱驰,而那陈皇后则是让刘彻实在难以征服,毕竟他这皇位得来大都靠的陈皇后的母亲,而这陈皇后出身又是尊贵,又不懂收敛,让他时刻如鲠在喉,难以下咽,才会让他厌弃到底……故而再次碰上这尚衣临幸时,她便打定主意,自己万不能如当初这般逆来顺受,让这头猪觉得自己是那么好拿捏的,她越是表现的越发单纯,他便觉得她越天真,这人吧便是越不能自拔,便会越激其他的逆反之心,可这风险便在于此人的自大,若是一旦没赌对,自己这就

是直接结束了,可权衡利弊,她还是决定赌上一把,毕竟若是不能一次把他收服了,还不如早早

让他将其厌弃了,免生事端,她这般小算盘打得是砰砰直响。

果不其然,见她这般不愿搭理自己,刘彻更是觉得新鲜有趣,毕竟他可是当今皇上,他若是临幸了那个女子,那个女子不得觉得自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更何况一个区区的奴仆,她这般作态,反而是让他觉得她的天真单纯,不谙世事,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一下子愧疚之心便冒了出来,又似乎想到了宫里的皇后,自己的被限制的权利,两厢一对比,更觉得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毕竟却是是他强要了他,当下便是侧过身去,揽住她的腰,“子夫,这一生朕会对你负责的……”他笃定的语气中,带着万丈雄心许下了这般誓言。

可这卫子夫却还是不愿很是搭理她,闭上了眼,还挤出了两滴泪,那张乱七八糟的榻上,尽是狼狈,可也掩不住她这好似凄楚的背影,这刘彻生来就是被人哄着长大的,何曾哄过别人,“别哭,别哭,你莫要怕,这皇宫是朕的皇宫,皇后不敢对你如何的,朕定会保你周全了,为你负责的……”刘彻还以为这人是因为皇后,才觉得委屈呢,这让卫子夫不得不佩服他的

脑回路,想的可真是多呢。

“朕带你回宫……”刘彻蹭的便是冒出了那么一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朕可还记得灞上初遇呢……”这语气要多暧昧便是多暧昧,他可记得当初初见这人,卫子夫灼灼的目光,难道不是那时候就对自己有意思了,他越想越觉得如此,这才冒了这么一句,似乎想回应当时的那一眼。

“阿姊,阿姊,你怎么样了?”刘彻这里还想着继续重温下旧事,顺便将人带回宫里去,这外面已经是砸门之声砰砰直响。

这平阳公主为免有人打扰到刘彻的雅兴,故而根本不曾派人在这门外把守,这卫青从外地购马回来,入府便是听到自己的阿姊出事了,当下便是不问缘由,急吼吼的冲了过来敲门,这让衣衫不整的两人,格外尴尬,大有被人抓奸在床的感觉……吓得卫子夫赶紧起身,将那缠绕在一起的衣服慌里慌张的分开又穿上……

“发什么呆呢,快穿上啊,难不成陛下要这般见人……”卫子夫细细打量了一番发呆的刘彻。

那边厢听闻卫青进府便是冲到了这里来了,吓得手里的茶都掉落在地,平阳侯同她一道赶来,路上还念念道,“我就说了,此等人家必是要出事的……”他急的的头顶直冒汗,平阳公主却是一言不发,紧皱着眉头。

刘彻这刚一打开门,还不曾等他发怒,卫青做些什么,平阳公主已是刚刚到达,不着痕迹的将卫青挡在了身后,“陛下,昨日安?”

平阳公主带着笑意的探究眼神一下子便是让刘彻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皇姐此处当真是人杰地灵,朕心甚慰。”

“谢陛下……”平阳公主此举一下便将卫青脱离出了漩涡之中。

“皇姐,弟弟这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姐成全。”刘彻讨好从背后牵出了卫子夫,“不知皇姐可否割爱。”

这一看二人稍显凌乱的衣服,平阳公主当下便是了然,故作为难的道不言语。

“刚才是何人敲朕的门啊。”见平阳公主不言,刘彻假意咳嗽了一番,紧盯着他身后的卫青。

“是奴婢的弟弟外出购马回来,担忧奴婢,还望陛下勿怪……”卫子夫赶忙上前解释道,却是强调买马之事。

刘彻听言,眼中大为一喜,“小子,又是你,朕若记得不错,你小子的志向是马踏匈奴,扬我大汉国威……”好似一下子便是忘记了刚才卫青的无礼,“即是如此,不如你同朕回宫,朕打算兴建上林苑,正缺一个管马之人。”

“得上所幸,时乃卫氏之福,岂有不从,子夫,卫青还不快快谢过陛下。”平阳公主见目的达到,当下便是朝着刘彻行了一番大礼。

“传朕旨意,赐平阳公主千金。”刘彻满意的搂着卫子夫,带着卫青踏上了回宫的路途。

临走前,平阳公主送卫子夫上车驾之时,亦不忘拉着她的手轻道了句,“苟富贵,无相忘。”

第5章

刘彻一把人带上车驾,心里便是有些许的不安在跳动,毕竟如今这宫中并非他在做主,上有太皇太后,下还有个如狼似虎的陈阿娇,此番他亦说不清带人入宫是否就是对她有礼,故而他的心中亦是忐忑不安,紧紧的拉住他认为略显拘谨的卫子夫的手,语重心长的交代着,“这个,子夫啊,此番入了宫,可能先需你委屈些时日,永巷那边,朕已让人都安排好了,你但凡放宽心,若是有何不适或者所需,你但凡同那韩嫣讲,朕会不会时不时的让他过去帮衬着点,等朕将这手头上的事安排妥当了,便接你过来……”

卫子夫听闻倒是不动声色,从一这车驾开始她便是低眉谨言,甚是安静,“永巷是个什么地方?”

卫子夫一言让刘彻如鲠在喉,对上她无无辜的眼神,更让刘彻的愧疚之心蹭蹭直冒,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那,那就是个掌后宫人事的地方……”刘彻似是想到些不好的事情,却又似乎不愿同她讲,怕她害怕,紧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之后,“子夫,你离朕这般远作甚……”说着便是“蹭”的一下又往她的身边坐近了几分,“子夫,你莫要害怕,这入宫之人必是要往永巷走这一遭的,那里的掌事女官会为子夫讲讲这宫中的规矩……”刘彻附在卫子夫的耳边又轻道了句:“子夫到时在为朕生个儿子……”

让卫子夫不由白了眼刘彻,这一见面就霸王硬上弓,还没下文就指着自己给生孩子,真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了,却是一副为难且又害怕的样子看着他,“可公主家的家宰说过,当年太祖的戚夫人就是在那里……”卫子夫说着便是用恐惧的眼神紧紧的拉着刘彻,“皇后会不喜奴婢吗……”

她越是这般,刘彻便越是心疼,脑子里更是不断涌过皇后的刁蛮无礼,突的便是吼了起来,“朕才这个天下的皇帝,她敢……”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开了握紧卫子夫的手,将人揽在了怀里,好言的安抚着她,“子夫,莫要害怕,你是朕的人,朕看谁敢动你一根寒毛,朕让灭了他九族。”

“可他们怎么知道奴婢是皇上的人呢?”卫子夫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还隐隐带着两滴泪。

她这一下便是将刘彻给问住了,他是何等聪明之人,自己虽是这天下之主,可这后宫毕竟事皇后主事之地,自己这护得了一时,难免护不了一世,毕竟人确是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皇后本就是妒忌心极重之人,容不下自己身边有半个女子,更何况这窦太主的手段亦是伶俐,都是从这汉宫之中,血雨腥风之中走来的,谁又能比谁干净几分,若是这皇后趁着没留神,她们要想让这后宫消失一个人,怕只是动动手指的事吧,毕卫子夫的一言无疑让他想起来了,当年被作成人彘戚夫人两母子,想当年惠帝与这个赵王弟弟,同吃同住都没能保住这个弟弟,还是让吕太后有了可趁之机,置他于死地……这卫子夫既无身份背景,又无地位加持,能依靠的他想了一大圈便只有自己。

一下便是激起了他的同理之心,再看怀里娇弱无靠的人,一下子便是让他感同身受,想起了自己与自己母后那些年相依为命,到如今还要仰仗着皇后两母女脸色的日子,当下是既心疼又倍感无奈,不由的后悔了一番,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了,怎能凭借一时意气,就毁了眼前人的美好,可这挣扎之心仅在一瞬便是消失殆尽,他是皇帝,他喜欢一个女子,他就不信自己还保护不了一个心爱的女子了。

笃定了自己心意的刘彻,一下子便好似成长了不少,搂住卫子夫的手又紧了一分,“子夫,朕想你保证,此番入宫,定无人敢伤你半分,万事皆有朕在……”说着便是将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玉递给卫子夫,“这是朕出生那年,中山王所献一块宝玉,朕的父皇便让人做成了这块璃纹龙佩,后来,有次父皇考朕,朕将父皇所提的典籍全都一字不漏背诵下来,为此,父皇还夸朕“圣彻过人”,将朕的名字改为了“彻”,还将这玉佩赐给了朕。刘彻提及往事带着些许的怀恋,却更多的是自傲,“子夫,你拿着它,若是当真有人为难你,你便拿着它,朕料定无人敢动你半分……”

卫子夫却是有些为难的看着刘彻,拒绝的话刚要说出,便是被刘彻伸出的手指挡在了唇前,“朕的人,自是有朕护着……”便是直接吻了上去。

“吁……”一阵马蹄声急停,瞬间便是让马车内的两人人仰马翻,卫子夫一下便是被刘彻压倒在了下面,卫子夫下意识的便是伸出手护住了他的头,“陛下,您没事吧……”这满心满眼的关怀眼神,瞬间就是让刘彻陷入其中,难以自拔,他长这么大,一直以来除了自己的母后,平阳公主,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何曾享受过被人如此关心关怀,赶忙便是将人扶了起来,“子夫,你没事,你没事吧……”上下打量了一番,仔仔细细的将人冲头到尾给摸了一遍,正欲对外发火之时,卫子夫却是捂着脚踝,强忍痛意,拉住了他,“奴婢没事,陛下可好……”

“朕好,朕好……”便是不顾体面,蹲了下来,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还说没事,都肿了起来,定是刚才撞到了……”皱着眉头满是心疼之色。

“陛下,陛下……”春陀急吼吼的在外唤着他,“陛下可安好……方才这马突然狂性大发,还好这卫家小子这骑术高超,方才控制了这马……”

刘彻黑着脸掀开了帘子,“卫青?”

春陀不停的点着头,挥汗如雨的看着这明显脸色不太好看的刘彻。正欲发火的刘彻看了看这外围的乱七八糟,一股怀疑的种子不由的便从心里冒了出来,喃喃道:“这马怎会突然便发起了狂?”

“陛下,陛下……”春陀强忍着惧意上前唤了句,“方才有人跑过,这马受了惊方才如此……”

“是吗?”刘彻深邃的眼神明显带着一丝怀疑,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

“好在这也快到了永巷了,再往前不远便是了……”春陀被这一场亦是吓得脸色发白,显然还没缓过劲来,额角的汗不时的往下淌,“陛下,奴婢让额送卫姑娘过去吧。”

刘彻这才收回审视的眼神,“哼,越是如此,朕便偏不如你意……”狠狠的将帘子扔了下来,

“谁让你送了……去把太医令给朕叫到永巷来……”这刘彻不知何时抱着卫子夫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着还在发愣的春陀不由的吼了他一句。

“陛下,不妥吧……”卫子夫方才还在纠结这受伤之事,此次入永巷已是不可更改之事,她亦知道自己这一进去这皇后便会立马找人前来刁难,要知道现在的皇后可是陈阿娇,“金屋藏娇”的美名,到现在还在流传不绝,她动动口,这永巷的女官就够自己喝一壶的,这刘彻又是个健忘的,转个神便把自己抛到脑后了,这要等到他再次发现自己,那可是得两年之后的事,自己若是还不能抓住这次机会,让他知道自己的险境,给自己找点保障……她可不想这一进去又是上上辈子吃梗咽菜,做苦力的生活,要知道在上辈子她可也是被现代的家里人娇养着长大,可让她好好体会了一把被人家疼在手里的感觉,这让她再来体验这种痛苦,她表示自己可是不想的,这才有此一举,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我觉得好,你什么都好的自以为是,自己一个小心思,他就大大方方的给了信物……天可怜见,她压根就没想到什么时候还要惊马这一说,卫青这一下子便是露头了,更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想保护自己,结果却保护了刘彻,平白的还落了个救驾的美名,还一不凑巧就刚好伤了,更不凑巧的是还激起了这个男人的强大的自尊心,这不突突的便是将自己给抱了起来,就打算抱着自己这么进永巷,可把她给吓了好大一跳,她记得上上辈子可没有这出戏码的啊,重点是她更怕,自己还不如才找到了一道平安符,可以让自己平平安安在永巷活过这两年,这刘彻一举可是一下把自己推到了众矢之的。

刘彻可是抱着她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将这甬道走完,走到了这永巷门口,都不愿将她放下。

“没什么不妥的,你这毕竟是为朕所伤,朕不放心……”刘彻额头微微冒出的汗珠,显示了他的吃力,却还是紧咬这不松手,非把安安全全的送入这房内,托人请来了太医令还是依依不舍的不愿离去。

“皇上……太皇太后请您过去……”

第5章

“祖母,你看看那阿彻那干的都是什么事,怎么会把此等卑劣女子带入宫中,实在是有失我汉室体统……”刘彻刚踏入长信宫中,入耳便是陈阿娇骄横狂妄之语。

一时间的好心情瞬间便是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黑如炭铁青的脸色,清冷的声音一下便事传入了殿中,“皇后何出此言,朕乃天子,放眼古今,何人像朕如此,年逾二十膝下居然连个公主都没有,更遑论皇子,难不成朕还要为了皇后,断了我汉家香火。”

陈阿娇听闻,瞬时暴跳如雷,这不是暗讽她不会生孩子吗,她嫁于他那么久,子嗣何尝不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怎地到头来反而便都成了她的错,气的便是抄起案上的茶碗冲着刘彻砸去,“好啊,好你个刘彻,你要知道你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你置于我何地……”

刘彻倒是闪得快,朝着上首的太皇太后行礼,“孙儿请皇祖母安……”复又不屑的看着气的脸红的陈阿娇,指着她道,“皇祖母,你看看她,哪有半点皇后的风姿,都敢对朕动手,像什么话,朕的皇位是传至朕的父皇的,与你陈阿娇何关。”陈阿娇的话无疑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故而他说此话亦是显得没什么底气。

“好了,一个是我大汉天子,一个是我大汉皇后,一天到晚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太皇太后终是看不下去,将手里的龙头杖狠狠的朝地上跺了跺。

为此,两个人亦是不服气的互相对看了彼此一眼,陈阿娇不高兴的一甩袖子,侧对着刘彻,在太皇太后身边坐了下来,摇晃着她,“祖母,我不依,我不依。”

太皇太后被她晃的不行,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好了,别晃了,我这把老骨头都快给你摇散了……”复又对着站在那里甚是阴冷的刘彻道:“彻儿,阿娇不过是太在乎你了,你也不必在乎这些,那个女子我听说是平阳公主府出来的,长的甚是水灵,听闻了她的弟弟方才还救了皇上”

“正是如此,她叫卫子夫,歌甜舞美人更贴心,而且她那个弟弟当真是一把好手,那马术确实是胜过朕宫中的养马之人,最为厉害的是,他对匈奴之见,胜过我大汉朝中无数的官员。”提及卫子夫卫青,刘彻眼里亮出难得的神采,滔滔不绝的讲着两人的好。

“哼,再好不过是一个奴婢……”陈阿娇越听越是不屑,“不过是个狐媚子。”

“陈阿娇,你够了啊……”刘彻气的指着她怒道,“英雄不问出生,更何况大汉选贤举能从不以出生论成败,大汉立国,太祖更是布衣出生,怎么到了你嘴里没有这出生就不能封侯拜将,入宫为妃了吗?你也不过是沾了先祖的光罢了……”刘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里尽是不屑之色。

“你……”陈阿娇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上来便是想打他。

却被太皇太后给拦住了,“你们小两口要弄去你们的椒房殿闹去,莫要在我这里闹。”太皇太后一下子拉下来的脸,瞬间让二人消停了剑拔弩张的火气。

“彻儿,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只是这卫子夫身份始终不够,依我看来,还是让其在永巷好生学学规矩先吧,莫要到时候怡笑大方,丢了大汉的脸……至于这卫青吗,皇上即是说他马术好,就让他先去养马场,看看这些御马吧,免得再次惊扰了圣驾。”

对于这个结果刘彻是十分之不满意的,毕竟他本意是想先提拔下卫青,再借机把卫子夫的身份也给提一提,只是没想到太皇太后直接拒绝了他,他正欲据理力争一番,太皇太后却是发话了,

“罢了,我乏了,皇上先回去吧,就让皇后留下在陪陪我老人家。”说着便是阖上了眼,驱赶之意太过明显。

“诺,孙儿先行退下。”

“祖母,您为什么就这么放过那个女子了?”陈阿娇甚是不依的责怪着太皇太后。

“你这个傻丫头,你越是如此,便越是激起皇上这逆反的心里,要知道他们刘家一个个可是护短的紧,特别是自己看上的,不过一个区区女子,皇上一天到晚要忙的事如此之多,淡些时日,自然而然就忘了,你可是真后宫之主,到时候区区一个女子,还不是任你拿捏,你说你同皇上争个什么劲。”太皇太后叹道:“这真正应该担心的怕是卫家这个小子吧,皇上,这心啊,大了……”

不顾太皇太后的喃喃之语,陈阿娇露出了欣喜之色,“祖母,不过一个马奴又什么好在乎的,不行杀了便是了。”

太皇太后听她幼稚的话语,无奈的摇了摇头,“浅薄,我告诉你,下次不许再做如此危险之事,皇上虽然年纪轻,可不是七岁小儿,今天所幸是卫家小子救驾及时,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没有他这个皇上,那里来的你这个皇后。”太皇太后突然拍了拍案子,面带寒意看着陈阿娇,尽管她的双眼已是看不见,单单是这么盯着她,便让她觉得心里发虚,“祖母,您讲些什么,孙儿不知……”

“阿娇,老太婆眼瞎心不瞎,你能干出此等事情,何怪皇上容不下你……”太皇太后尽管语气不善,却还是满带心疼之意。

陈阿娇见事情败露,气的一跺脚,“祖母,我不过是想吓吓那个贱人,那里知道会真的差的伤了皇上,我也不想的……都怪那个平阳公主,一天到晚尽想着如何媚上,她就是看不惯我过的比她好。”陈阿娇拉着太皇太后的手,靠在她的肩上撒娇道。

一下子便是让太皇太后泄了怒气,毕竟是自己的亲外孙女,她又如何舍得责怪于她,“所幸未出什么大事,下次可不许了……阿娇,你要记住,今日平阳所行之事,不过是当年你阿母对先皇所行之事,只不过不同的是现在的皇帝是平阳的亲弟弟,不是你阿母的亲哥哥……你啊,还是想想怎么收住这皇上的心,好给他诞下个皇子,这后宫女子始终子嗣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陈阿娇一时无言的抿住了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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