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占鹊巢
作者:白水前
简介:
伪骨年上/黑心棉受X回避依恋攻
谈绵从没想过有一天,大他五岁的哥哥谈思潭会来到他的家里跟他一起生活。
因为一些原因,谈绵十五年都没睡好过,他总是担心,总是害怕。
那天谈思潭跟他说,“不用害怕,哥哥给你兜底。”
可当谈绵真正地靠近谈思潭,谈思潭却不敢认,兜底这种话果然是说给正版听,谈绵这个冒牌货又有谁在意?
谈绵不惜设计让谈思潭的易感期提前,让他亲自面对自己的内心。
惊弓之鸟
窗外的炽阳从缝隙中穿梭在地上投出一小片阴影,别墅里的冷气很足,拖鞋凌乱地倒在地板上,谈棉穿着白色短袖和睡裤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看纪录片。
这是一个关于鸟类的纪录片,正播到红脚隼在寻找它的住处,它却不像其他的鸟一样寻找到住处再衔树筑巢,一反常态,它来到鹊鸟的家.......
谈棉的眼底有一些乌青,看起来像是没睡好觉,他侧躺着,腰侧的衣服被压着露出白皙纤瘦的腰肢,后背上的脊骨一点点凸起,谈棉的嘴角微微扬起,漂亮的脸蛋上倾泻出笑意,他眯着眼轻轻掩住眼底黯淡的光。
“绵绵,来见哥哥。”
谈绵闻言立马起身,他赤着脚从柔软的地毯走到坚硬的地板上,他见到了大他五岁的哥哥谈思潭。
谈思潭穿着定制西装,身形修长,冷白肤色,五官跟他的alpha父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五官轮廓立体锋利,像是出自古希腊艺术家之手,他总是蹙着眉,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谈绵有些局促,他强忍下眼里的紧张,抬头喊了一声:
“思潭哥哥。”
谈思潭也低头喊了一声:“绵绵。”
alpha经过变声期,谈思潭的声音有些低沉,喊“绵绵”的时候像是大提琴琴声的尾音般温柔缱绻。
说完,谈棉轻轻抱上谈思潭,alpha的下颚抵着谈棉的脑袋,alpha的手搭在谈棉的腰后,不久谈氏父母也加入了这个拥抱,他们紧紧抱住谈思潭和谈棉,就像鹊鸟细心地呵护自己的孩子。
谈棉的腺体一阵刺痛,他的视线穿过alpha直直地落在电视上,此时红脚隼已经将鹊鸟的蛋全部推到了地上,红脚隼占领了鹊鸟的巢,鹊鸟的住处成了它的新家,看到这里谈棉轻轻叹了一口气。
哥哥谈思潭目不转睛地看着弟弟谈绵,他觉得有些奇怪,他能理解早产alpha孱弱,但怎么会有长得这么漂亮的alpha,脸蛋跟精细雕过的玉一样。
不过他的怀疑在谈父说出那一声“绵绵长得跟妈妈年轻时候一样漂亮”后消失了。
谈母高兴地说:“我们一家人终于能团聚,爸爸妈妈现在工作稳定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这样温馨的话语谈棉却丝毫开心不起来,他只是学着其他几个人轻轻地笑着,头顶的冷气吹过谈棉的脊背,谈棉从头顶冷到脚跟。
谈绵站在谈氏父母真正的儿子谈思潭面前觉得自己像个冒牌货,alpha身上独有的青涩感与生命力与谈绵的温和形成鲜明的对比。
此时此刻谈棉只想说,如果他是真谈棉,他真的会因为这样温馨的画面感动到流眼泪,可惜他不是。
谈绵生长在一个全是alpha的家里,可他其实并不是alpha,甚至不是谈氏父母的亲生孩子。
谈氏父母和谈绵的哥哥谈思潭都是alpha,早年间他们都去了国外经商,而谈绵虽然是alpha但因为早产身体特别差,就安排了人养在国内。
谈氏父母一年给照顾谈绵的人开将近百万的工资,但谈绵不到一年因为肺炎去世了,为了保住百万收入,他们找人替了谈绵。
他们跑遍了省里所有的福利院终于挑了一个长得像谈绵并且十分漂亮的小孩,他们隐秘地做完所有程序,藏起相关信息证明。
但院长瞒了一件事,他不是alpha,他是omega。
一个劣质omega。
谈绵在长大过程中也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开始还很害怕,但随着他越长大越大谈氏父母给的钱越来越多,谈绵想,既然他始终是孤身一人,那为什么不过得好一点?用钱去弥补内心的空虚。
想要留下来的欲望大过了被发现的害怕。
他决心留在谈家,打算扮演一辈子谈绵。
可十五年后,也就是谈绵十五岁那年,也就是今天,谈氏父母和谈绵的哥哥谈思潭回来了。
而当初把谈绵带回来的几个人都因为害怕和心虚选择辞职离开了,他们早已把谈绵培养成一条船上的人,也知道谈绵不会揭发他们。
他们把劣质omega谈绵,留在了一个只有alpha的深渊里。
家里一时多了三个高阶alpha,而谈绵从小到大都是请的beta老师私教,不会出去上学。
alpha在自己的领地是不会收敛自己的信息素的,谈绵同时收到将近三个alpha的信息素一时有些站不住。
他的腺体刺痛得厉害,但为了能掩藏自己的身份,谈绵趁着去厕所的空隙一连打了三针抑制剂。
家里的佣人离职离了大半,房间自然也没有人收拾,所以今晚谈绵只能跟他的alpha哥哥一起睡。
谈思潭没跟别人一起睡过觉,他就想着自己要不要打个地铺,把床让给弟弟,谈绵生怕自己的抗拒会惹人怀疑,他掀开被子一角,轻轻地拍了拍床榻,他主动跟谈思潭说:“哥哥,你不来睡觉吗?”
谈绵乖巧又懂事,实在是让谈思潭无法拒绝,国外念了十几年书、吃了十几年冷风的谈思潭心想原来弟弟是这样一个生物,集齐可爱、乖巧、懂事、温暖于一体,也就是这个晚上谈思潭第一次切身体会到有家人在身边的感觉,谈棉的呼吸声就在耳畔绵延。
当然谈绵就乖了这一个晚上。
谈思潭安稳地睡了一觉,
只有谈绵半夜因为腺体疼得睡不着。
对于劣质omega来说,高阶alpha的信息素就像是毒药。
经过此晚,谈绵决定要少跟谈家人接触,反正马上就要到青春期了,alpha的青春期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很混蛋,谈绵想借这个机会出去多躲躲他们。
谈氏父母能亲自照顾谈绵了,他们就不再请私教了,就直接送谈绵去外面的国际高中念书,谈思潭则在自家公司工作。
谈绵咬咬牙前面一两个月每天打大量的抑制剂,每天晚上强忍阵痛回家睡觉,到了第三个月第四个月谈绵开始在学校打架。
有些omega、beta一受到欺负,谈绵就以暴制暴、以杀止杀,他重金雇人按住那些犯错的alpha,戴上指虎亲自把他们揍得鼻青脸肿。
很快谈绵的名头就闯了出去,但那些alpha多多少少有些背景,他们的家长来学校闹,要求书一定要请谈绵的家长过来。
老师发信息给了谈思潭,谈思潭收到信息格外诧异,没想到那么漂亮的弟弟居然会和打架搭上边,随之而来的是担心,谈绵是早产alpha从小身体不好比不了那些alpha,谈思潭在来的路上格外担心弟弟会收到欺负。
可当亲自见到谈绵的那一刻,所有的忧虑都消失了,谈绵穿着校服乖乖地站在办公桌旁,而那些alpha一个个鼻青脸肿,谈思潭居然生出了一种怪异且不道德的自豪感,他本应体恤那些“受害者”alpha,可他却觉得没有什么比养一个既漂亮又很会打的小猫还值得自豪的了。
谈思潭不语,听着那些家长的谴责只是一味地甩卡。
谈绵一连揍了六个,本应该劝退,在谈思潭高超的谈判技术之下,谈绵最后的处分是留校察看。
听见自己能留校谈绵吐出一口气,终于能离开那个只有alpha的深渊。
谈绵一抬头正好撞上谈思潭锐利的目光,谈绵像一只惊弓之鸟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按照正常流程接下来应该要被骂了,在回家的车上谈绵一直惴惴不安,生怕自己故意留校的事情被谈思潭看穿,谈绵的心差点要跳出来,因为紧张他的胃也开始抽痛。
按理说谈思潭应该是要骂他的啊,说他作为一个alpha整日在学校作恶多端,说他不学好,说他坏,谈思潭为什么不说?因为看穿了所以不点破吗?
大概寂静了有十多分钟,谈思潭斜睨了一眼谈绵颤抖的手,他开口了,意料之外,谈思潭说的不是责怪的话,却比责怪的话更让他心惊。
“绵绵,以后做你想做的,不要害怕。”
“哥哥给你兜底。”
谈绵闻言心里一惊随之而来的是温暖,过去十五年他总是在担心,担心自己的身份有一天会暴露;担心自己不再有钱;担心自己演得不像。担心完就是害怕,害怕自己孤身一人;害怕黑夜;害怕没有爱,十五年的积压居然被谈思潭一句话安抚了不少。
这是谈绵第一次抬眼正视他的哥哥谈思潭,身为alpha的谈思潭,外貌优越,家世显赫,哪个omega不为之心动。
谈绵的嘴唇哆哆嗦嗦,他说:“谢谢哥。”
可一个长期缺乏安全感的omega来说,谈思潭此时此刻的关心也更加致命,谈绵像附身植物的菟丝子,极度地迫取爱与关注。
谈绵回去收拾行李,带好住校要用的东西,临走之前谈绵拥抱了一下谈思潭,alpha身上是好闻的冷杉味直往鼻子里钻,谈绵的腺体顿时刺痛不已,谈绵强忍着脖颈上的刺痛完成拥抱离开家里,他要住校留校察看一个月。
走后,谈思潭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谈绵身上怎么没有alpha的信息素味?
我谈恋爱了
谈绵已经十五岁了,按理说这个时候的alpha身上都会有自己的信息素味,可自回国也已经好几个月了谈绵怎么会身上一点信息素的味道都没有。
谈绵是早产alpha,不会有什么腺体疾病吧,谈思潭打算周末把谈绵接出来去看一看医生顺便体检什么的,他们亏欠谈绵太多他这个做哥哥的要当心点。
谈绵住在学校的单人宿舍,他看着自己手臂上大大小小的针眼,仰天长叹一声终于不用打抑制剂了,晚上他总是想起谈思潭,如果谈思潭知道他不是亲生的弟弟,肯定不会对他这么好。
“兜底”这种承诺是做给正版的,他一个冒牌货听听就好,千万不要有什么妄想。
周末谈绵还在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敲门声,他连忙穿上外套把手臂上的针孔遮住,再把抑制剂踢到床下,他战战兢兢走到门口问了一嘴:“是谁啊?”
谈思潭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绵绵,是我,是哥哥。”
谈绵是劣质omega,他信息素时有时无他仔细闻了一下房间里的味道,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他再回头看了一眼房间确定没有什么omega用的东西后才打开门。
谈思潭手里拎着很多塑料袋,袋子里面都是一些零食饮料,“我来看看你,在学校住得还习惯吧。”
谈绵拖了一个椅子给谈思潭,谈思潭也顺势坐下,谈思潭坐下的时候闻见凳子上有一股甜甜的味道,像是椰奶?这里怎么会有omega信息素的味道。
谈绵不知道谈思潭要坐多久,他以为谈家人不会找过来了,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打抑制剂了,应该不会出现意外吧,他试探性地问谈思潭:“哥,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高阶alpha的嗅觉相当敏锐,谈思潭察觉到不仅是凳子上,床上、桌子上都有椰奶味,虽然味道不是很重,谈思潭直问:“绵绵,你一个人住吗?”
谈绵越来越紧张,藏在身后的手止不住颤抖,“是啊,怎么了?”
“那为什么有omega信息素的味道?”
谈思潭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激起千层浪,谈绵心跳狂加速吓得手心全是冷汗,他垂眸掩住眼神里的慌张,谈思潭究竟是怎么闻出来的?难不成谈思潭是高阶alpha?
谈绵眼珠一转,“哥我准备跟你坦白的。”
“我谈恋爱了。他是个omega,他刚走。”
谈思潭一愣,随即轻笑几声,瞳孔里的深寒化为温和的潮水,谈绵不解他抬头看向谈思潭,他问谈思潭,“哥,你笑什么?”
谈绵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像是天上的小星星,谈思潭忍不住揉上谈绵毛茸茸的脑袋。
“我只是没想到。”
“我没想到绵绵这样漂亮alpha也会谈恋爱。”
听到谈思潭夸他漂亮,谈绵愣愣的,白皙的脖颈上浮上红云,谈思潭自觉失言夸alpha不应该用漂亮,但话已出口不好收回。
只有他们兄弟两个,谈思潭也不会刻意收敛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当谈绵闻见谈思潭身上的冷杉味的时候惊觉腺体一阵刺痛,并且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热度从自己的下肢蔓延至上肢。
高阶alpha的信息素对他这种劣质omega来说毒比砒霜。
早知道隔个一两天就来一针抑制剂的。
谈绵连忙开口:“哥,我想吃六朝街的点心,你去给我买吧。”
谈绵立马起身差不多是将谈思潭赶了出去,门一关上谈绵立马爬在地上够床底的抑制剂,谈绵浑身都在抖,汗水洇湿了头发。
锐利的针头刺破肌肤,又是三针,谈绵蜷缩成一团,腺体的刺痛让他难以承受,同时谈绵又有些绝望,他不会下半生都要和抑制剂一起度过吧。
谈绵想,如果要彻底留在谈家,他必须舍弃这个该死的腺体,最好是一级腺体伤残,这样就会永久不爆发发情期或好几年才一次特别淡的。
身上的热潮褪去,谈绵打开窗户透风,他背倚着窗台大拇指被他咬得鲜血淋漓,有时候腺体疼得谈绵真想坦白,可一旦坦白,他就真的孤身一人,一个劣质omega,一个福利院孤儿,离开谈家等待他的只有生不如死,每次看到路边那些肚子圆滚滚还在乞讨的劣质Omega谈棉就像是看到了离开谈家的自己。
谈思潭去买点心的路上决定还是不带谈绵去医院了,能交对象谈绵的alpha功能就还正常,总要保护alpha的自尊心不是,那天没闻到谈绵的信息素应该是巧合。
谈思潭又拎着点心回来他看见谈绵的眼圈红红的,手指上还有血迹,谈思潭问:“绵绵,你手指怎么了?”
“刚刚撞到桌角了,特别疼。”
说到“特别疼”三个字的时候,谈绵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谈绵的泪水晶莹像是矿洞里珍贵的淡色宝石,他的眼眶里积满了泪水。
其实谈绵不应该哭的,但是他实在忍不住了,这几个月他打了不下四十针,太疼了,十五年的夜不能寐与担惊受怕都融在了泪水里。
谈思潭看见衣柜上面有医药箱,他伸手拉了下来,他从里面找出碘伏和创可贴,他先用碘伏在谈绵的伤口上消毒。
谈绵低着头一个不小心眼泪滴在了谈思潭的手上,滚烫的泪滴砸得谈思潭措不及防,心跳都乱了,细想下来谈绵还小这倒也正常。
谈思潭揶揄谈绵:“alpha顶天立地哭什么。”
结果谈绵没说话眼泪却是越掉越多,谈思潭的手一抖棉签差点拿不稳。
“谈绵,我在国外的时候其实过得也不是很好,爸爸妈妈经常飞来飞去,小学高中都是我一个人念,美高的霸凌常态化,我在那边的时候就经常在想,大洋彼岸的绵绵过得好吗?没有哥哥没有父母保护还是早产alpha的绵绵怎么办?我们的绵绵怎么那么厉害,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
原来谈思潭过得也不好,谈绵心里好受了一些,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受苦。
“我没有哥哥,但绵绵有哥哥,哥哥以后会好好教你,哥哥会把你教成天底下最厉害的alpha。”
在谈思潭眼里,谈绵的脆弱与不安来源于他这个哥哥(家人)的失职。
谈绵闻言点点头,他不再哭了,在三针抑制剂的加持下,谈绵可以肆意嗅着谈思潭身上那令人安心的冷杉味;他可以借着弟弟的身份尽情拥抱谈思潭。
谈绵会穷尽所有舍弃自己的腺体,他要彻底变成谈绵,他要留在谈家,过去十五年的夜不能寐他在谈思潭的身上看见了曙光。
而失去腺体的机会很快来了,谈绵也清楚那是在利用谈思潭。
一人做事两人当
处理好伤口谈思潭就打开点心喂谈绵,他环顾了一下宿舍环境出去打了个电话。
绿豆糕微甜,醇香细腻,谈绵吃得很开心,他打开另外一个袋子发现还有其他的甜点,有泡芙、可丽饼、拿破仑,谈思潭像是把甜点店里的招牌都买了个遍。
谈思潭电话打了很长时间,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陌生人,看样子像是装修工人?
谈绵边吃边看他们操作,他们在桌角上打上了软橡胶;谈思潭张开了骨节分明的手,他用力地朝着打着软橡胶的桌角撞了过去,确定不疼后谈思潭才让那些人离开。
谈绵的脏衣服全堆在床上,趁着谈绵吃东西的空隙谈思潭将脏衣服一件件捡了起来,谈绵那些充满青春感的衣服与谈思潭肃重的黑西装形成鲜明的反差,谈思潭没有带袋子衣服就挂在谈思潭的臂弯。
“绵绵衣服我带回家让阿姨洗了,过几天我给你送过来。”
谈绵很感激地点点头,谈思潭今年二十岁身高接近一米九,宽肩窄腰看着就十分有力量感和安全感,
看到谈思潭谈绵总想去拥抱他,当谈思潭的双臂贴在他脊背上的时候;当谈思潭的掌心贴在他腰侧的时候;当谈思潭的胸膛不断起伏贴着谈绵下颚的时候,谈绵就会嗅着谈思潭身上浓浓的冷杉味,听着谈思潭稳健的心跳声,他像一只极度匮乏安全感的流浪小猫,被顺了毛舒服地翘着尾巴。
谈绵再一次拥抱谈思潭,谈思潭的下颚贴在谈绵毛茸茸的脑袋上,他轻轻抚着谈绵的脊背,笑着回应:“绵绵不舍得哥哥离开吗?”
“活该,你打人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今天,”谈思潭揶揄过后又开始安慰谈绵,“还有二十三天熬熬就过去了。”
劣质omega与高阶alpha之间有一道谈绵跨不去的天堑,谈思潭的信息素是最甜蜜的砒霜,谈绵的腺体再一次刺痛起来提醒着谈绵他那假冒伪劣的身份。
谈绵放开谈思潭,手指上缠着的绷带甚至打了一个特别萌的蝴蝶结,谈绵昂首挺胸骄傲得像一只大公鸡:
“我是alpha,那些人我打就打了,一人做事一人当。”
谈思潭弹了弹谈绵的额头,他说:“是一人做事两人当,绵绵还有哥哥。”
谈绵的心跳在不知不觉中错乱,腺体的刺痛进一步加重,他笑着推着谈思潭出门,“哥,我要补觉了,你快走吧。”
谈绵关上门,他趴在窗台上偷偷看着谈思潭远去的背影,谈思潭把谈绵的衣服放在副驾驶,开车之前他鬼使神差地拿起一件衣服轻轻嗅了嗅,谈绵身上的馨香混着淡淡的椰奶味,他应该只是在确定谈绵身为alpha腺体是否正常,是否有信息素。
为期一个月的留校察看很快结束,接下来就是谈思潭的二十一岁生日,再是谈绵的十六岁生日,谈家在国内的这几个月生意越来越好,跻身豪门,谈氏父母打算给谈思潭办一个大点的生日宴,顺便给大家介绍一下小儿子谈绵。
谈思潭的生日宴人声鼎沸,谈家回国不超过一年便进入豪门之列,势头不小,有人嫉妒有人羡慕有人嗟叹,大厅里酒杯觥筹交错,黄晕的灯光像是给每个人渡上了一层金黄色的面具,分不清心怀鬼胎与真诚。
谈思潭一袭黑色高定西装,轮廓锋利,鼻梁高挺,周围萦绕着一股禁欲的气息,眉眼间的青涩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沉稳与从容,他像是名利场游刃有余的操控者,他朝着众人敬酒,身旁的谈绵更是矜贵,谈绵的身型更瘦削一些,美人总是相似,谈绵的精致的眉眼跟谈夫人还真有一两分相像。
谈思潭不太会喝酒,举手敬酒也只是意思意思,不少人都送了生日礼,当然谈绵也准备了,谈夫人给谈绵的零花钱一向很多,谈绵挑的克罗心的戒指。
谈思潭喜欢谈绵的礼物,谈绵也很高兴,但谈绵没告诉谈思潭,他也给自己买了个一模一样的,哥哥弟弟就是要用一样的才对呀。
“绵绵给哥哥买的戒指真好看。”
“那当然。”
“哥,我们出去吃宵夜吧,这里人好多,我有些不习惯。
谈绵虽然提前给自己打了几针抑制剂,但大厅内的高阶alpha还是太多了,谈绵一个劣质omega生怕出意外,他想和谈思潭单独相处,这样压力就会小一些。
谈思潭收了谈绵的礼,当然请谈绵吃饭,他挑了一家在山腰的庄园,晚上风景也很好,他们还去买了一个四寸的小蛋糕。
谈思潭的蓝色宾利欧陆gt是敞篷车,他们可以看见海湾公路一侧灰蓝色的海,晚风吹乱了两个人的头发,天际残阳如血,落日熔金。
二十分钟过后,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正当他们说说笑笑到上山路口的时候,倏地响起大车的鸣笛声,不知道哪来了一辆超速还逆行的大车,谈思潭狂打方向盘但还是避之不及,谈绵惊觉他永远留在谈家的机会好像来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谈绵几乎是下意识起身挡在了谈思潭的身前,谈绵紧紧抱住了谈思潭的头,只听见玻璃爆破的巨响和碎玻璃扎进血肉的声音,很快谈思潭的世界恢复寂静,谈绵朝着谈思潭笑笑,谈思潭的心跳从没有那么快过,那么慌张过,
“哥”,谈绵喊了一声,喉头的血腥味谈绵再也压不住,谈绵呕出一口血,他捧着谈思潭的头说,“谈思潭,你活着就好。”
温热的血液滴在谈思潭白色的衬衫上,一红一白刺痛着谈思潭的眼球,谈绵闭上眼睛之前他听见谈思潭好像一直在喊他:“绵绵,绵绵!”
谈绵进了手术室快十个小时谈思潭眼睛一下也没阖过,过了很久医生才出来,谈绵也被推出病房,
“病人一级腺体伤残,病人来的时候腺体受损严重已经分不清性种,我们已经尽可能保住了腺体,但是以后腺体想法发挥作用很难很难了;病人有中度脑震荡,醒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谈氏父母去了警局处理车祸,虽然司机认罪伏法承认自己酒驾,但后来他们还是查到司机一个月前有巨额资金进账。
这是谈绵睡得最安稳最长的一觉,过去的十五年他夜难寐,一闭上眼全是离开谈家后孤身一人的窘迫,被路边不认识的alpha抓走,没有钱没有亲人他寸步难行,他哪天死了都不会有人发现。
谈思潭守候谈绵的时候,总是后悔和愧疚,如果他没选那家餐厅而是带着谈绵就近吃,谈绵会不会就没事了。
谈绵是三天后才醒的,身后的腺体果然没有感觉了,谈绵心里虽然高兴但没有喜形于色,不过还真挺疼的。
谈思潭的手覆盖在谈绵的手之上,谈绵一动,谈思潭就醒了,谈思潭自责的眼神对于谈绵来说就像是猫罐头,他可以利用谈思潭的同情与自责不断索取着超出兄弟身份之间的东西。
皮肤jke症
谈绵的脑袋上裹着一圈绷带,脖子上也裹着一圈绷带,白色的绷带就像是项圈,谈绵看起来乖得可怕,脸颊没有红光白得像冷霜,宽大的病服套在身上有一种小孩穿大人衣服的违和感,他只是看着谈思潭不说话,谈思潭本身就愧疚,谈绵的眼神看得他更加心软。
谈思潭连忙起身按铃叫了医生过来,医生一通检查,谈绵的情况还算稳定,等医生走之后,谈绵开口了,“哥,我以后是不是就不是alpha了?”
谈思潭并没有打算瞒着谈绵,谈绵尽早知道越好,越到后面越痛苦,“腺体是保住了,但功能不会那么齐全了。”
“绵绵放心,在哥哥心里绵绵永远是最厉害的alpha。”
谈绵眼眶下红了一圈,他朝着谈思潭张手,这是谈思潭第一次主动抱住谈绵,谈思潭微微蹲着身子,使视线跟谈绵保持齐平,
两个人的脸颊相贴,用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心悸,谈绵温热的呼吸蹭过谈思潭的耳廓,手指用力抓着谈思潭的脊背,谈思潭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让谈绵安心。
这次,是真的可以永远留在谈家了,一切都是真的,只要谈绵不亲口说出来,谁都不会知道谈绵是一个劣质omega。
谈绵朝着谈思潭笑了笑,“哥,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我还要上学呢。”
谈家给谈绵安排的单人病房,一个病房里两张床,谈思潭一边给谈绵削苹果一边说:
“医生说还要一个月多,哥哥全天陪护,我教你功课。”
谈绵拍拍谈思潭的背,“哥,好了,我要呼吸不过来了。”
谈思潭这才回国接近一年,面对车祸谈绵就可以奋不顾身去救他,这样好的弟弟谈思潭应该更加用心对待、更加珍惜才是,谈思潭这样想。
谈思潭尽量把单人病房安排得更加温馨一点,桌上床上,随处可见的地方都放上了谈绵最喜欢的玩偶,有巴塞罗熊,有邦尼兔,还有西高地小狗。
谈绵最喜欢那一只西高地小狗,每天晚上都抱着睡。
谈绵的功课还算好,就是有些粗心,难的题目谈思潭都会先讲一遍再让谈绵做。
恍恍惚惚过了半个月,谈绵的那只西高地小狗有一天不见了,病房就这么大谈绵和谈思潭两个人找都没找到,怀里没有抱的东西谈绵晚上失眠严重睡不着。
饱受失眠摧残的谈绵眼下一片乌青,谈绵换玩偶抱也没用,晚上趁着夜色谈绵爬上了谈思潭的床,医院的床很窄,谈思潭就尽量让谈绵趴在自己的身上。
“失眠还严重吗?”,谈思潭柔声问,他的下颚贴着谈绵的脑袋,一边说一边来回抚着谈绵的背,“真是奇怪了,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怎么会不见了?”
谈绵用力环住谈思潭的脖子,就像抱着他那只邦尼兔,“有哥哥在失眠好多了。”
“应该是我运气不好,之前是车祸现在……”
谈思潭闻言立马打断了谈绵,他轻声说:“怎么会这样想,又不是你的问题。”
谈绵的耳朵贴在谈思潭的胸腔,谈思潭一说话谈绵能感觉到谈思潭胸腔的震鸣,好闻的冷杉味环绕着谈绵,谈绵前所未有地满足。
黑夜里谈绵眼睛一眨一眨的,嘴角的笑意像是拔地生长的春笋根本压不住,但可惜谈思潭看不见了,谈绵打了个哈欠。
谈思潭好想说些什么安慰谈绵,耳畔传来谈绵均匀的呼吸声谈思潭就不说话了。
谈绵的手机在车祸里碎掉了,谈绵出院那一天谈思潭重新给他买了个新的,离开病房之前,谈绵用新手机拍了跟谈思潭第一张合照,他们并排站着背倚着阳光,他跟谈思潭手里抱满了玩偶,谈绵真的开心。
并且从那天开始,谈绵晚上都会去谈思潭的房间跟他一起睡,后来谈绵索性就不用自己房间了。
出院后一周,谈绵跟谈思潭说想要修整一下自己的房间,他想要一个隔间专门放他的周边,谈思潭以为是弟弟最近追星什么的,不仅给谈绵装了小隔间,还给谈绵买了相机。
只是谈思潭不知道,谈绵把镜头对准了谈思潭。
谈绵假装调试相机实则偷拍谈思潭,他拍谈思潭做饭的背影;出去玩拍谈思潭的侧颜;去公司接谈思潭,拍谈思潭认真工作的样子;甚至还有谈思潭的睡颜……
......
《鸠占鹊巢》作者:白水前 全文免费观看_夸克网盘点击观看
继续浏览有关 bl 的文章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