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是》作者:柒行
简介
应如是看着他,微一挑眉:“你现在这样,看上去还比较像一个正人君子。在魔界那身装扮,像个……”
“像个什么?”
应如是中肯道:“祸害。”
戚陌离像是得了什么夸奖,笑容莞尔,活像个勾引人的狐狸:“那不知侯爷有没有兴趣,把我这个祸害给收了?”
都说将门虎女,可自青渊候战死后,那曾经的天之骄子似乎也跟着埋没。家里人不仅不怪罪她,反而庆幸,因为这样,他们的女儿就不用再上战场!去他的三界苍生,他们的女儿最重要!
可那不是应如是想要的,以爱为名困住她的痛苦远比场上的厮杀来得更残忍。她忍着,她等待,直到那么一个契机,她便要把所有的面具都撕毁,暴露她最真实的本性,在最烈的骄阳下盛开!
第1章 百年隐忍,一朝而发!【上卷-启】
背景提要:盘古开天辟地之初,天地间有神魔二族,二族本同源,因心性秉性不同,各占一方天地。魔族贪念过甚,多次向神族开战,终被神族封入极苦之地。而神族也因此需要世代镇守,护佑一方安宁。而后女娲大帝开创人世,祭告天地。下九重云霄,穿越人间,再往下,就是暗无天日的魔界了。正文:“青丘,地处仙界和人间的交界处,是九尾狐世代盘踞之地。偶尔会有几只不听话的小狐狸偷偷溜到人间,把人间搅得沸沸扬扬,青丘族长知道了不过一笑置之,做好善后事也便罢了。可仙界总有一些没眼力见儿又自以为是的文官,非要向天君上奏,说什么触犯仙界律法,要对那几只小狐狸施以惩戒。好在青丘族长与天君关系不错,这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应如是一袭黑色劲装,银冠束发,马尾随意地搭在肩上,衬得整个人劲瘦高挑。她正靠在身后廊柱上,和一旁的少年聊天。这少年名叫易清月,也是将门之女,二人同龄,神修苑里,应如是同她关系最好。围猎还没开始,周围的神仙们都在热热闹闹地聊天,八卦。“这次围猎旨在庆贺天后六千岁寿辰,顺便拉拢拉拢与青丘的关系,”应如是接着说道,“青丘虽也属于仙界,可毕竟不在九重天上,时间久了,难免疏远。天君把围猎设在青丘,除了想要表示对九尾狐族的重视,也想在九尾狐族中挑选合适的人来联姻,巩固双方关系。”易清月一边附和地点头,一边撑着下巴望着远处感叹道:“青丘可真是个好地方!山美,水美,人也美!”观猎台设在围猎场北面,以大理石作基,东、西、北三面均设观赏廊,长约十余丈,其中东、西两面呈八字张开,向围猎场延伸。其中北面的廊亭最高,与其余两座以台阶相连,坐在此处的都是身份尊贵的神仙。天君天后坐在主位,左边是青丘族长,右边是皇子公主,离青丘族长不远处就坐着他的儿孙们。应如是朝着她眼风方…
背景提要:盘古开天辟地之初,天地间有神魔二族,二族本同源,因心性秉性不同,各占一方天地。魔族贪念过甚,多次向神族开战,终被神族封入极苦之地。而神族也因此需要世代镇守,护佑一方安宁。而后女娲大帝开创人世,祭告天地。下九重云霄,穿越人间,再往下,就是暗无天日的魔界了。正文:“青丘,地处仙界和人间的交界处,是九尾狐世代盘踞之地。偶尔会有几只不听话的小狐狸偷偷溜到人间,把人间搅得沸沸扬扬,青丘族长知道了不过一笑置之,做好善后事也便罢了。可仙界总有一些没眼力见儿又自以为是的文官,非要向天君上奏,说什么触犯仙界律法,要对那几只小狐狸施以惩戒。好在青丘族长与天君关系不错,这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应如是一袭黑色劲装,银冠束发,马尾随意地搭在肩上,衬得整个人劲瘦高挑。
她正靠在身后廊柱上,和一旁的少年聊天。这少年名叫易清月,也是将门之女,二人同龄,神修苑里,应如是同她关系最好。围猎还没开始,周围的神仙们都在热热闹闹地聊天,八卦。“这次围猎旨在庆贺天后六千岁寿辰,顺便拉拢拉拢与青丘的关系,”应如是接着说道,“青丘虽也属于仙界,可毕竟不在九重天上,时间久了,难免疏远。天君把围猎设在青丘,除了想要表示对九尾狐族的重视,也想在九尾狐族中挑选合适的人来联姻,巩固双方关系。”易清月一边附和地点头,一边撑着下巴望着远处感叹道:“青丘可真是个好地方!山美,水美,人也美!”观猎台设在围猎场北面,以大理石作基,东、西、北三面均设观赏廊,长约十余丈,其中东、西两面呈八字张开,向围猎场延伸。其中北面的廊亭最高,与其余两座以台阶相连,坐在此处的都是身份尊贵的神仙。天君天后坐在主位,左边是青丘族长,右边是皇子公主,离青丘族长不远处就坐着他的儿孙们。应如是朝着她眼风方向望了望,正是九尾狐那一家,连男儿都俊俏得不像话,打趣她道:“别老是看着啊,挑一个带回去!”“可惜有缘无份,我还没成年,只能望月兴叹啊——”“啊”字拉了长长的音调以示她的不满。应如是笑道:“没事,等过两年你成年了,就来青丘抢亲,能抢几个是几个。”话音刚落,易清月就伸手来挠她的痒,应如是笑着躲开。往年围猎,进前三甲者才能得天君恩令。今年为庆贺天后寿辰,添了些彩头,增至前十甲,应如是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只要能求得一旨恩令,金银珠宝不在话下,升官加爵也可考虑。猎场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入口,抽签决定从哪个入口入场。应如是抽到了南,易清月抽到了东。二人碰了碰拳,围猎场里见。若是凶残妖兽,周围必定妖气四溢,令人观之即走;若是神兽,周遭必定灵力旺盛,霞云烂漫。应如是屏息凝神,以仙力探之——东南方。顺着妖气指引,应如是逐渐进入了一个迷障。看这架势,这妖物的品级应当不错。应如是左手拿弓负在身后,右手挡在胸前,脚步放慢,连周身的气泽都敛了,生怕这妖物跑了。这妖气时浓时淡,想来一直都在活动。忽然眼前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应如是眼睛微微一眯,阿月?人影就躲在树干后面,应如是慢慢靠过去。那人影似乎感知到了,转过头,果然是易清月!应如是大喜,她们两人联手,接下来一切都好办!易清月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噤声,应如是点点头。两人站到一起,同时举起手中的弓。右手灌以仙力,一道道灵光便横架于弓箭之上。不消犹豫,两道灵光挟带着破风之声,向迷障深处直冲而去。一声利刃扎进活物的声音,中了!周遭的树林随即悉悉索索的响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从树林深处冲出来。一般,妖兽的领地意识都极强,若是被人入侵,必定不肯善罢甘休。应如是干脆再加把火。几掌轰出,周围的树倒了一片,迷障也被轰散,同时也恢复了周身的气泽。就不信它不出来报复这两个不速之客!易清月一挑眉,似乎在说:不错啊,小姑娘拆家功夫见长!应如是还没来得及回她一个眼神,无数黑影就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似是要扑上来撕咬她们。二人早有准备,几个纵跃,避开了冲在最前面的几团黑影,随后几掌打出,轰散了它们。黑影渐渐消散,这妖物也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一只蛇妖,还是已经修出上半个人身的。应如是看到蛇妖的那一刹,呼吸一滞,鸡皮疙瘩沿着脊梁骨一直爬到后脑勺。易清月看见这东西,心叫不妙,下意识转头去看应如是:“挺得住吗?”“没…没事…”应如是望着蛇妖,眼神发直。易清月一看,也没时间安慰她。把两人的弓一换,拍拍她的肩,道:“你站一边就行,顺便再给我点仙力。”说罢,二人一击掌,易清月飞身而上,朝着蛇妖就是三箭齐发。应如是也很快回过神来,忍着发白的脸色冲到战圈外围助力。虽然已经快千岁了,但她还是没办法离蛇太近,实在是,太恶心了!“应如是,打西南方!”易清月喊道。应如是强压着恶心,一掌打出。“东南方!”又是一掌。……几掌打出,又听到“铮铮——”的几声弦响。没多久,就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可以睁眼了,解决了。”易清月道。应如是睁眼,看到那条蛇妖,身上插着好几支箭,箭上缠绕的仙泽都是她的。身下流的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其它的东西,大尾巴还缠绕在一起,扭来扭去,黏黏腻腻,恶心极了。终还是没忍住,转身扶着树“哇——”就吐了。易清月伸手勾了应如是别在腰上的锦囊,用还剩的一点儿仙力把蛇妖收了进去。收好了,拍拍她的背,无奈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怕这个东西,堂堂天界战神青渊侯的孙女居然怕区区一条蛇妖,传出去不让人笑话吗?”应如是一边极力压抑自己肚子里的翻涌,一边说道:“不行,童年阴影,太深刻了,太恶心了。”“而且,”应如是勉强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道:“神仙嘛,多多少少都得有个克星,要不然容易遭人嫉妒。”说完勉强一笑。这个时候还能插科打诨,易清月气笑了:“算了,你先好好缓缓,蛇妖我给你装进去了。恭喜你,拥有了第一只猎物,品级还不错。”看到装着蛇妖的锦囊,应如是不禁又想起了刚才蛇妖趴在地上那一幕,“哇——”,又吐了。两人顺着沿途旺盛的猎物气息走,顺手打了十几只小猎物。忽见前方树林上空,灵光乱飞,竟时不时还有火光,这火光看着不像平常的焰火。倒像是——业火!火麒麟!这谁不想去分一杯羹,一品神兽啊!二人加快脚步,往前方赶去。甫一出树林,就看到一群少年正在那儿苦战火麒麟,两边都是灵光大盛,气势非常。看样子,这个火麒麟才刚刚成年,虽然身傍业火,但毕竟还没修到那个火候,伤不到他们。但同理,这帮少年也伤不到这只火麒麟,两边都在苦苦支撑。忽然,人群中有一人急切地喊道:“妹妹,妹妹!快来帮忙!”应如是循着这熟悉的声音抬眼望去,她堂哥——方落寒。周围那群少年也正是经常跟他厮混在一起的什么王公子李公子。他也差不多一千五百岁了,当着个小武官,据说今年要去考武修第二试,看以后有没有升官的运气。“快来快来,要撑不住了。”方落寒面色憋得发白,又腾不出手,只能扭头喊她。正这当,火麒麟浑身火光大盛,前面两脚一抬,灵光收敛,蓄势待发;再狠狠地踏下来,灵力携带着冲击力向周围震荡开来。有几个躲不及的被震到一边去了,趴在地上,一时间竟站不起来!刚刚对立僵持的局面也被打破,火麒麟朝着这群人就是一通乱撞。周围“我的妈呀!”“我靠靠靠!!!”“啊啊啊!!!”的乱成一片。应如是和易清月飞身退到战圈边缘,免得被误伤。易清月望向应如是,只见应如是目视前方,果断道:“我们得抓紧了,待会要是吸引太多人过来,就不好收场了。”围猎这种赛事,往往僧多粥少,这些少年们加在一起四五百还是有的。可是猎物呢?肯定没有四五百,数量能有人数的一半都谢天谢地,不仅要猎得多,还要比人家猎得快才行!应如是跟易清月耳语几句,两人一点头,就分头行动。易清月招呼那几个公子哥儿一起结印御阵,吸引火麒麟和他们抗衡。应如是则悄悄移到火麒麟背后,待其成抗衡之势,双手结印,以自身仙力化为剑栏,困住火麒麟。火麒麟一被困住,易清月他们就撤了仙力,以免误伤。应如是修的是极寒之法,与火麒麟刚好相克。火麒麟跳不出剑栏,身体哪里碰到剑栏,哪里的火焰就会熄灭结霜,惹得它越发暴躁,用两个犄角朝着应如是的方向猛撞。眼看剑栏就要破了,易清月想上来帮忙,却被应如是一个眼神制止,众人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应如是牙关一咬,把剑栏一撤,左手反手一格护在胸前。火麒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破束缚,向应如是撞来!
第2章 百年隐忍,一朝而发!
这一幕当真是惊险至极!方落寒在一旁都看呆了。一阵剧烈的白光闪过,众人都被晃得睁不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眼前的空地上,应如是靠着树站着,身后的大树被压出一个浅浅的人形印。火麒麟虚弱地趴在她面前,身上的火光熄了一大半,只伏在地上痛苦地呜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头都抬不起来。方落寒连忙赶上来,一边紧张着应如是一边说道:“我的天,妹妹,你没事吧?!我的天!”他关切地望着应如是周身,虽然知道自己这妹妹小时候在武修方面天赋异禀,但任凭谁的身体,也经不住这么造啊!那可是火麒麟!易清月走过来,皱着眉头看她,面色有些不善,似乎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做,有些生气。应如是勉强对她笑道:“我没事,帮我把脚从树里拔出来。”她的后脚跟还卡在树桩里。易清月忍着脾气回头道:“还看着干嘛,过来帮忙!”众人一经提醒,忙上来把应如是七手八脚地从树里弄了出来。应如是有些站不住,易清月伸手架着她。应如是道:“没事…咳咳咳…”顿时咳了一小口血出来。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应如是心道。易清月望着她没说话,又望向方落寒他们。“这这这……”方落寒一时语塞,一起抓麒麟,结果让一个姑娘,还是自己的妹妹,受这么重的伤,实在是让人不好意思。后面有人开口道:“落寒兄,我看要不这样。抓麒麟的功劳咱们占三成,这两位姑娘占七成,如何?毕竟人家出了大力。”“对对对,我也同意!”有人附和道。方落寒转头问道:“好,妹妹,你看如何?”应如是立刻点头:“我也同意!”简直求之不得,竟然能让她俩分七成,这伤受得值!……临走前,方落寒犹犹豫豫地开口:“妹妹,我想问一下,那个,你是怎么制服火麒麟的?”应如是笑笑:“简单,它撞我,我一掌打碎了它几根肋骨和一条腿。”…
这一幕当真是惊险至极!方落寒在一旁都看呆了。一阵剧烈的白光闪过,众人都被晃得睁不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眼前的空地上,应如是靠着树站着,身后的大树被压出一个浅浅的人形印。火麒麟虚弱地趴在她面前,身上的火光熄了一大半,只伏在地上痛苦地呜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头都抬不起来。方落寒连忙赶上来,一边紧张着应如是一边说道:“我的天,妹妹,你没事吧?!我的天!”他关切地望着应如是周身,虽然知道自己这妹妹小时候在武修方面天赋异禀,但任凭谁的身体,也经不住这么造啊!那可是火麒麟!易清月走过来,皱着眉头看她,面色有些不善,似乎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做,有些生气。应如是勉强对她笑道:“我没事,帮我把脚从树里拔出来。”她的后脚跟还卡在树桩里。易清月忍着脾气回头道:“还看着干嘛,过来帮忙!”众人一经提醒,忙上来把应如是七手八脚地从树里弄了出来。应如是有些站不住,易清月伸手架着她。应如是道:“没事…咳咳咳…”顿时咳了一小口血出来。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应如是心道。易清月望着她没说话,又望向方落寒他们。“这这这……”方落寒一时语塞,一起抓麒麟,结果让一个姑娘,还是自己的妹妹,受这么重的伤,实在是让人不好意思。后面有人开口道:“落寒兄,我看要不这样。抓麒麟的功劳咱们占三成,这两位姑娘占七成,如何?毕竟人家出了大力。”“对对对,我也同意!”有人附和道。方落寒转头问道:“好,妹妹,你看如何?”应如是立刻点头:“我也同意!”简直求之不得,竟然能让她俩分七成,这伤受得值!……临走前,方落寒犹犹豫豫地开口:“妹妹,我想问一下,那个,你是怎么制服火麒麟的?”应如是笑笑:“简单,它撞我,我一掌打碎了它几根肋骨和一条腿。”火麒麟警惕性和行动力都极强,若是不能诱得它近身,很难将它一击就中,速战速决!方落寒一时间表情有些复杂,最后只拱手道:“勇士,实在是勇士!”一伤换一伤罢了。……易清月架着应如是离开,没怎么说话。应如是一瘸一拐地走着,脚脖子好像扭到了,边走边说道:“我经常受伤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程度的伤,我有经验,几个时辰就好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是神仙,又不是凡人。而且那只火麒麟还小,根本伤不到我,你看我一根头发丝儿都没被烧着。”易清月呼出一口气,长辈似的口吻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也不用安慰我。你老是这么拼,真是不要命了!”应如是苦笑道:“没办法啊!我想要的东西,只有我自己能给,不拼一点就得不到。” “哦,对了,”应如是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火麒麟的功劳咱俩平分。”“跟我还客气?不用了,您是大功臣。我二你五就行。”易清月揶揄道。“得咧,谢谢您咧!”应如是语气滑稽,像是凡间跑堂的小二的被打赏了一样,把易清月逗笑了。最后清点战利品的时候,应如是的锦囊里有一只蛇妖,品级中上流,还有大大小小好几只品级中等的妖魔鬼怪,再加上五成抓火麒麟的功劳,如愿进了前十甲,得了个第三。易清月的战果也不错,刚好够到第十名。……晚间寿宴在观猎台举行,四周坐席和白天一样,只不过席间摆上了各种美味佳肴,观猎台中央的平地上燃着熊熊篝火,自带百种风情的狐族舞女绕着篝火跳舞助兴……天色已暮暮沉沉。青丘不在九重天上,没有那万丈霞光,只有随着日月的昼夜更替。看着那火红的夕阳慢慢沉到西山之下,时间,好像真的流动起来了。天君一一召见前十甲,对这些少年英才赞不绝口,天后也在一旁附和道:“而今我仙界人才辈出,本宫也甚感欣慰。”轮到应如是,天君微笑道:“你这个小丫头,我看着倒是眼熟得很。”应如是单膝跪在观猎台主位下方,语气恭敬却并不抬头望天君,只是目视前方:“我是青渊侯应泉的孙女,从二品文官方青云的女儿,应如是。”“竟是青渊侯的孙女,那可是战神之后啊!”九尾狐族族长看向天君,和声赞道。天君捻着胡须,笑眯了眼,点着头道:“我记得……你好像在神修苑是文武兼修来着。文武兼修,少见啊,是个优秀的苗子!”“多谢天君夸奖。”“那你想要什么呢?”天君慈爱地问道。应如是正色道:“请天君在我神修苑武修考试通过之后,赐我镇守人魔交界处八品武官之职。”话音刚落,应如是就感受到一道凌厉的目光从观猎台右侧扫了过来,像是要把她活剥了一样。天君一听,顿时起了好奇心,笑眯眯地问道:“文武兼修,为何不选文官呢?”应如是神色平淡,道:“继承家志。”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天君一听,这岂不正合他意,遂大手一挥,道:“如你所愿。你若能立得战功,我便准你袭青渊侯的爵位。”……应如是还在寿宴上就被母君派来的人叫走了。“死丫头,给我滚进来!”盛怒的声音格外刺耳。应如是撩开营帐,走了进去,从善如流地跪下。营帐里,除了应夫人,方青云也在,皱着眉,看样子没那么生气。应夫人怒火愈烧愈旺:“我还道你变乖了,听我的了。敢情是在这等着呢!你可真是厉害呀,不愧是我应九缦的女儿啊!百年隐忍,一朝而发!你可真能装啊!”应夫人转过身深吸几口气,又转回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应如是的鼻子劈头盖脸地骂下来。“我和你爹辛辛苦苦为你谋划,希望你未来能够官途顺畅。你倒好!你怎么答应我的,你是不是答应我去做文官的,你居然还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对自己的父母说谎!这几百年装这么像,把我都蒙骗过去了!我还道你安分了,不准备去做武官了,哪知道你从一开始这心思就没消失过。还算计到我头上,真是我的好女儿!”这几句话又尖又刺,但应如是只是垂着眼眸,不回嘴,也不说话。方青云语气倒还比较平静,道:“这几百年你从未提过考武修的事,也不再提要去当武官。我和你娘还以为你早就放下了,却没想着你竟是等着这一回。你想当武官可以跟我们说啊,好好说!现在一句不发,直接就去人魔交界处,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好好说?”闻言,应如是抬头对上方青云的目光,回道:“我没好好说过吗?我从你们回天都时就一直在说,我喜欢武修,我想当武官。你们怎么跟我讲的,文官好,文官留在天都,爹还能为我庇佑。武官就是打打杀杀,说不定哪天就魂飞魄散了。我说,武官就是这样啊,但是我就是愿意去做武官。明明是你们一厢情愿,硬逼着我去文修我才去的,怎么到头来又是我的错?”方青云解释道:“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未来过的轻松一点。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很苦很难,我们……”“又是这句话!”应如是嘴角一勾,却毫无笑意,打断他,道:“为我好?哪次你们不是这样说的!”“我们又不会害你!”方青云苦口婆心地劝道。“好心也能办坏事啊!”应如是回道。方青云叹气道:“你还小,不知人心复杂。人魔交界处是什么地方,你没吃过苦,受不了那里的!”“我没吃过什么苦?”应如是简直要被气笑了。应夫人怒道:“我算看出来了!你现在是大了,翅膀硬了,父母的话都不听了,一意孤行是吧!我还治不了你了吗?”应如是回讽道:“怎么治,像小时候那样威胁我吗?是不去修文就把我最喜欢的鹦鹉送人?还是学一天武就把我关柴房一次?还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闹到神修苑,取消我的资格?”她的声音越来越大,直接跪立了起来,目光凌厉而又坚定地盯着应夫人的眼睛。“你…你你…”应夫人简直要被气疯了,指着她的手指尖不停地颤抖。“你还有两年半就成年了,这些年我和你爹为了你成年以后的事,花了多少钱,打通了多少人脉,结果你一句话都不说要跑去当武官。你对得起我们吗?对得起我们对你的付出吗?你有把我们当成你的亲爹娘吗?当初就不应该让那一步,还什么文武兼修,就应该直接把你转到文修,让你永远都没有这个心思!”应夫人吼道。“对,我是对不起你们。死了都没办法给你带来价值。可是你们到底是把我当成女儿,还是应如是,我就‘应该像这样’活在你们的期待里吗?”一行眼泪缓缓落下,但应如是的声音没有丝毫消减下去。她真恨自己啊,怎么老是忍不住眼泪!“竖子啊……”应夫人双手叉着腰,在营帐里走来走去,暗暗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对外面叫道:“来人,把应如是给我带回九重天,领罚!”“不用了,我自己会走。”应如是站起来,转身便走。“王八蛋的!”应夫人低声咒骂了一句。应如是脚步一顿,不过也只顿了一下,便走了。应夫人恨恨地盯着应如是的背影,心里越发的乱。看到应如是走了,方青云转身对夫人劝道:“孩子大了,想做自己的事,你就消消气吧!”“她欺骗我们,欺骗我们你知道吗?这哪是应该对父母做的事?”应夫人一只手捂上眼睛。方青云叹道:“也许确实是那段时间把她逼得太紧了,她才会这么做。如今天君已经下旨,还许诺要让阿如去承袭爵位。”方青云苦头婆心的说着:“天君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五百年前,岳父战死,你无功劳傍身,也无一官半职,不能承袭他的爵位;而我,本就是上门女婿,还是天庭文官,更不可能落在我身上。天君心里对岳父战死的事情心有愧疚,当年除了追封谥号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弥补,天君心里一直记着这事,现如今就想弥补到阿如身上,你明白吗?”“我不明白!阿如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什么爵位、什么弥补,哪有我的女儿重要?”应夫人甩开方青云的手,一掀帐篷就出去了。方青云看着夫人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第3章 百年隐忍,一朝而发!
夜里,召祥云回到应府。自青渊侯去世以后,青渊侯府就改成了应府。府里现在只有少数下人,屋里的灯也都是灭的,可周遭的一切依旧明亮,毕竟是在永无黑夜的九重天上。婢女领着应如是到祠堂后便退下了,应如是走到青渊侯的牌位前,缓缓跪下,像个小孩儿一样道:“疯老头,这次是真的要挨罚了。”疯老头就是青渊侯,她爷爷。小时候她喜欢跟在爷爷屁股后面“爷爷”“爷爷”地叫,那个时候奶奶也还在,奶奶跟她讲,不要叫“爷爷”,要叫“疯老头”。后来大一点了,知礼数了,明面上叫的“爷爷”,私下里,还是叫的“疯老头”。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应夫人也到了祠堂,手里还拿着笞神鞭,鞭上带刺。应如是看到那鞭子心中不禁嗤笑一声,教训我还要用个神器,真是看得起我。这种鞭子,被抽上一顿,仙力大概能少那么个七八成;皮肉之苦么,笞神鞭所过之处皮开肉绽,一般会疼个十天半个月,期间只能趴着睡。应夫人站在祠堂前,面对着各位上神的灵位,对应如是道:“今日,我便要在列祖列宗面前罚你!不然日后我无颜面对他们,说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不孝女!”“这第一条,便是你欺瞒父母之罪。”话音未落,应夫人扬手便是几道鞭子下去,火辣辣的痛感从后背蔓延上来,应如是挺直了背,握紧了拳,一声不吭。“第二条,便是你一意孤行,私自决定……”“我都要成年了,你为什么还要逼着我?”应如是打断她,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应夫人闻言,扬手又是几道鞭子下去。饶是应如是穿的黑衣,那烛火的光芒也在血淋淋的衣服上跳跃着。应夫人虽不是上神,但好歹是将门之女,在上仙里也是排得上号的,下手又怎么会轻?“这第三条,便是你顶撞父母,出言忤逆!”……应如是的发丝被笞神鞭抽得纷纷扬扬,还有一些带血的发丝粘在她脖子上,脸上,不肯落下……应如是不知道她那天到底被母君数了多少罪,她真的有这么多罪吗?也许,她本来就是个罪人吧……应夫人打完,把鞭子往地上一掷,便转身离开了这儿,吩咐…
夜里,召祥云回到应府。
自青渊侯去世以后,青渊侯府就改成了应府。
府里现在只有少数下人,屋里的灯也都是灭的,可周遭的一切依旧明亮,毕竟是在永无黑夜的九重天上。
婢女领着应如是到祠堂后便退下了,应如是走到青渊侯的牌位前,缓缓跪下,像个小孩儿一样道:“疯老头,这次是真的要挨罚了。”
疯老头就是青渊侯,她爷爷。小时候她喜欢跟在爷爷屁股后面“爷爷”“爷爷”地叫,那个时候奶奶也还在,奶奶跟她讲,不要叫“爷爷”,要叫“疯老头”。后来大一点了,知礼数了,明面上叫的“爷爷”,私下里,还是叫的“疯老头”。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应夫人也到了祠堂,手里还拿着笞神鞭,鞭上带刺。应如是看到那鞭子心中不禁嗤笑一声,教训我还要用个神器,真是看得起我。
这种鞭子,被抽上一顿,仙力大概能少那么个七八成;皮肉之苦么,笞神鞭所过之处皮开肉绽,一般会疼个十天半个月,期间只能趴着睡。
应夫人站在祠堂前,面对着各位上神的灵位,对应如是道:“今日,我便要在列祖列宗面前罚你!不然日后我无颜面对他们,说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不孝女!”
“这第一条,便是你欺瞒父母之罪。”话音未落,应夫人扬手便是几道鞭子下去,火辣辣的痛感从后背蔓延上来,应如是挺直了背,握紧了拳,一声不吭。
“第二条,便是你一意孤行,私自决定……”
“我都要成年了,你为什么还要逼着我?”应如是打断她,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应夫人闻言,扬手又是几道鞭子下去。饶是应如是穿的黑衣,那烛火的光芒也在血淋淋的衣服上跳跃着。应夫人虽不是上神,但好歹是将门之女,在上仙里也是排得上号的,下手又怎么会轻?
“这第三条,便是你顶撞父母,出言忤逆!”
……
应如是的发丝被笞神鞭抽得纷纷扬扬,还有一些带血的发丝粘在她脖子上,脸上,不肯落下……
应如是不知道她那天到底被母君数了多少罪,她真的有这么多罪吗?也许,她本来就是个罪人吧……
应夫人打完,把鞭子往地上一掷,便转身离开了这儿,吩咐人把应如是拖到柴房,“关禁闭!”
应如是顶着一身血淋淋的痕迹自己慢慢站了起来,这要是寻常神仙,这一顿鞭子下去,估计就得被人拖着走了。可应如是偏偏就不是寻常的神仙,伤得再重,只要不缺胳膊少腿儿,她就能自己爬起来,走出去。
旁边的小丫鬟想要过来扶她,她小幅度地挥了挥手,不需要。
真狼狈,她心中嗤笑道。
走到小柴房门口,应如是慢慢推开门,小柴房和原来一样,屁大点的地方,堆放着各种薪柴还有杂物,她拣了块席子在角落里缓缓坐下来,看着四周。
四百多年了吧,四百多年我都没来过这里了。应如是摇头笑笑,心里兀自想着,这里可真不是个好地方。犹记小时候,每次罚我就是把我关这儿,不过有时候关在这里也挺好的,我娘太聒噪了,在这里,至少耳根子清静。
她慢慢坐下来,盘腿打坐,微勾着背,把身后的头发都顺到前面来,免得到时候和血痂凝在一块儿,不好分开。
应如是没有睡,也没有入定,只愣愣地看着眼前发呆。
***********
这次又要被关几天呢?应如是想着。
此时应如是也就五百多岁,相当于凡人十一二岁左右。
“唉,关几天都一样,在哪都一样,反正爷爷已经死了,也不会有人管我。”应如是仰面躺下,挺尸一般,一动不动。
傍晚,有下人送来了晚饭。打开了柴房的门,送到应如是面前,放下菜,就走了。和平时一样,四菜一汤,都是她喜欢的。
但是她一点心情都没有,看都懒得看一眼。
还要活着吗?还活得下去吗?
她望着天花板,她从被关进来就没怎么吃过东西。她感觉身上有些热,脑袋昏昏沉沉,大概是困了吧,困了那就睡吧。
睡着睡着,她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黏黏软软的在她身下。她伸手一摸,抓起来一看,竟然是一条差不多有两三根手指粗细的小蛇!
这条蛇一看被发现,张嘴就想咬她。可是,它动作没有应如是快,一下子就被应如是捏住了嘴,揪着它的尾巴往地上狂砸。应如是砸的差不多了,这蛇也差不多了。不过只砸了这一条,她就有些累了。
府里怎么还有蛇啊?应如是心中奇怪。但是,很快,她就没有时间奇怪了。柴房的角落里流出了一堆蛇,每一条都跟刚才那条差不多大。
才开始,她好歹能凭借自己敏捷的身手能躲过去,可也架不住它们数量越来越多。应如是本想用仙力打退它们,可谁知,仙力对它们丝毫不起作用,火烧冰冻都用过了,它们依然向应如是狂奔而来。随着数量越来越多,这蛇群简直是要把应如是整个人裹起来一样。
好死不死,冰叶也不在身边,现在的她可真算是手无寸铁之力。
冰叶是她自小就带在身边的佩剑,但前不久也因为一些破事儿也被她母君收缴了上去。
这下是真的要命了!
一堆蛇朝她涌来,那个视觉冲击,应如是觉得头皮都快炸了。她疯狂拍打着已经缠绕到她身上的蛇,又不停闪避着要往她身上冲的蛇。可是那些蛇就像不可抗力,她越挣扎缠上来的越多,缠得越紧。
她的心中嘶吼道:滚啊!都滚啊!!!
可她不敢张嘴喊,把嘴闭得紧紧的,她怕一个不注意,就有蛇会钻进来,要真是那样,她干脆自杀算了,这样都能解脱。被咬了几口也只能咬牙忍着,不能叫疼。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得这么恶心!
慢慢地,蛇群好像逐渐冷静了下来,从应如是身上爬下来,围着她,“站”了一地。应如是嘴唇咬得都要出血了,好一会不能回过神。她在地上呆坐了片刻,眼珠才慢慢转起来。
她看向最近的那一条蛇,不知道为什么,那条蛇的眼睛好像有特别的吸引力,直接把她的目光抓住了。
金黄色的瞳孔倒映着自己的面容,忽然那个面孔开始扭曲,因为疼痛而夸张到极致的表情像是一把锋利雪亮的利刃捅进了应如是的心脏。
应如是紧皱着眉头,想把心口的那一阵剧痛捱过去。可那条蛇仿佛感知到应如是正在极力忍耐心口的剧痛,掐好了时间,全身如血浆一样爆开!
“啊——”
应如是猛地捂住自己的眼睛,血浆爆了她一脸,她眼睛痛的像被人剜了出来,两只手在空中胡乱打出几掌,一掌把一边蛇头揍了出去。这一举动立刻就惹怒了蛇群,再次围攻上来。
不知道疯狂了多长时间,忽然,柴房门开,天光大亮,照得蛇群退避三舍,门口影影绰绰有一个身影。
“爷爷!”应如是痛呼一声。她已经忍到极限了,踉跄地爬过去,抱住他的腿。她的头发早就挣得散乱,身上还有几十处被咬穿的血洞,淌着黑乎乎的毒血。
从小到大都没这么狼狈过!真是要崩溃了!!!
她仰着头望着身披白甲,被霞光笼罩的爷爷,泪流满面。眼泪把脸上的血迹都冲淡了不少:“爷爷…爷爷,你回…回来了…我…我好想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带我一起走,把我也带走!!!我在这呆不下去了,我觉得也活不下去了…每天都好难过,母君天天骂我,天天逼我!我要受不了啦!啊啊…!!!”
那个身影缓缓蹲下来,抬手摸了摸应如是的头,道:“阿如,你还很小,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还有很多风景没有去看,不要急着跟我走。”
“可是,我真的感觉自己要活够了…真是要活够了!!!”她双手撑着地,低着头,眼泪扑扑欶欶往下掉,一颗一颗砸在地上。
起先,她眼睛里被喷了血浆,流出来的眼泪都像是鲜血。可是眼泪掉得太多了,多得把她的眼睛都洗干净了,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又慢慢露了出来。
“那你至少留下来看看吧,看看自己能做什么,看自己能留下什么意义。”
“我就是觉得自己活着,除了惹母君生气,每天挨骂,还要做不喜欢的事,什么价值都创造不了!什么愿望都实现不了!一天到晚还要被威胁这个威胁那个,什么意义都没有!!!”
“活着能有什么意义啊,什么意义都没有!什么意义都没有!!!”应如是崩溃地哭着,焦躁不安地抱着自己的脑袋。
青渊侯想扶她站起来,双手搀着她,可她没力气了,双腿发软,但终于还是勉强支撑站了起来。
青渊侯低头对她道:“你不是说你生而为战士吗?战士是坚强的,是勇敢的,是不会放弃的。”
应如是哭喊道:“我不是战士!!!战士不会有死志!战士不会被打倒!更不会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她又跌坐回地上,她实在是没有力气站着,低着头,双手捂着脸,任眼泪从指缝间流出来,仿佛喃喃自语:“我不是战士,至亲之人都不支持我,我为何守护?”
青渊侯道:“你的人生还长,会面对很多事,肩上会担很多责任。就比如现在你有作为女儿的责任,有作为神修苑学子的责任,还有作为一个神仙的责任。”
“我不要!这些我全都不要!!我就想要个解脱,我可以放下这一切的,请您带我走!!!”应如是忽又来了力气,直起身,抓紧他的袖子,眼神发狠地望着他。
青渊侯兀自一笑,轻轻推了她一下,不知怎的,应如是一下就被推开了,跌回了柴房里。随即大门关上,柴房变暗,周围的蛇群如洪水般朝她席卷而来。
而她,无力挣扎。只看到一张张血盆大口冲她面门而来!
“啊——啊啊!!嗯啊——嗯——”
声音渐渐埋没在蛇群之中。
第4章 百年隐忍,一朝而发!
“啊——”应如是一下子惊醒,大口大口喘息着,额头上全是冷汗。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应夫人神色焦急,连忙上来想要安抚一下她,却被应如是一掌拍开。“别碰我!!!”应如是慌乱地摸摸自己的脖子、脸、嘴巴、眼睛,又摸摸自己的胳膊、腿、肚子。是梦吗?不是吧!怎么可能会是梦?!那堆蛇每一口都咬地无比真实,无比剧痛,无比恶心!她的心脏和脖子到现在都是绞痛的。被绞死了,是被绞死的。她还在大口大口喘息着。一想到那堆蛇,“呕——”,应如是趴在床沿就吐了。应如是吐完,又晕了过去。“医师呢?医师在哪?”应夫人着急喊道。医师闻声连忙过来诊脉。“不是只是发烧吗?怎么还吐了?您一定要看好,这是我亲女儿!不能出一点事!”医师一边连声答应一边忙着诊断。应如是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出了一身汗,烧总算是退了。眼睛缓缓睁开,闭上,再睁开。情绪早已恢复平静,眼神里没有刚醒时的懵然,只有淡淡的冷漠。耳边又传来母君那聒噪的声音:“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小姐的?她饭吃没吃,动没动不知道。就这么由着她来?……”应如是按了按耳朵,真是不知道她声音的穿透力怎么这么强!隔着门都这么强!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一个没忍住,“咳咳…咳咳…”听到咳嗽声,外面的人忙推门进来。应夫人这个时候可不敢骂她,轻声道:“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咳咳…水…咳咳”应夫人连忙又拿了一杯水给她,看着她喝下去。方青云闻讯也赶来了:“怎么样了,醒了感觉怎么样?”“咳咳…小毛病…没事。”“还小毛病,应如是,你可好几天都没吃饭呢?!你知不知道你还没到不用吃饭的境界,你才五百多岁!”应夫人道,她音调又不自觉拉高了。“行啦行啦行啦。她都这样了,你少说几句。”方青云拉住了应夫人。“我要洗澡…咳咳…身上难受。”应如是把整个人都浸到水里,耳边只有水咕噜咕噜的声音。她右手微微捂上眼睛,有些隐隐作痛。这不是梦。应…
“啊——”
应如是一下子惊醒,大口大口喘息着,额头上全是冷汗。
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应夫人神色焦急,连忙上来想要安抚一下她,却被应如是一掌拍开。
“别碰我!!!”
应如是慌乱地摸摸自己的脖子、脸、嘴巴、眼睛,又摸摸自己的胳膊、腿、肚子。
是梦吗?不是吧!
怎么可能会是梦?!
那堆蛇每一口都咬地无比真实,无比剧痛,无比恶心!
她的心脏和脖子到现在都是绞痛的。
被绞死了,是被绞死的。
她还在大口大口喘息着。一想到那堆蛇,“呕——”,应如是趴在床沿就吐了。
应如是吐完,又晕了过去。
“医师呢?医师在哪?”应夫人着急喊道。
医师闻声连忙过来诊脉。
“不是只是发烧吗?怎么还吐了?您一定要看好,这是我亲女儿!不能出一点事!”
医师一边连声答应一边忙着诊断。
应如是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出了一身汗,烧总算是退了。
眼睛缓缓睁开,闭上,再睁开。情绪早已恢复平静,眼神里没有刚醒时的懵然,只有淡淡的冷漠。
耳边又传来母君那聒噪的声音:“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小姐的?她饭吃没吃,动没动不知道。就这么由着她来?……”
应如是按了按耳朵,真是不知道她声音的穿透力怎么这么强!隔着门都这么强!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
一个没忍住,“咳咳…咳咳…”
听到咳嗽声,外面的人忙推门进来。
应夫人这个时候可不敢骂她,轻声道:“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咳咳…水…咳咳”
应夫人连忙又拿了一杯水给她,看着她喝下去。
方青云闻讯也赶来了:“怎么样了,醒了感觉怎么样?”
“咳咳…小毛病…没事。”
“还小毛病,应如是,你可好几天都没吃饭呢?!你知不知道你还没到不用吃饭的境界,你才五百多岁!”应夫人道,她音调又不自觉拉高了。
“行啦行啦行啦。她都这样了,你少说几句。”方青云拉住了应夫人。
“我要洗澡…咳咳…身上难受。”
应如是把整个人都浸到水里,耳边只有水咕噜咕噜的声音。她右手微微捂上眼睛,有些隐隐作痛。
这不是梦。
应如是用仙力探查自己的元神,发现自己的元神出现了一道裂痕,哪有神仙做梦能让自己的元神出现裂痕的?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能暂时搁置。这道裂痕很淡,基本不会有什么影响。只不过,因为这道裂痕,她可能会偶尔头痛。要想修补,也只有等她有机会飞升成上神以后。
脑子里又是那堆蛇,有的缠绕在她身上,有的吐着鲜红的信子,有的张着血盆大口。
她压抑着恶心,把脑袋探出水面,甩了甩头,不要想这个,想其它的。
还要活着吗?要怎么活着啊?不知道……
还想当武官吗?不知道……
怎么样才能当上武官?不知道……
死不了那就先活着吧,无所谓,都一样。不过,要是活着的话,还是先离开这儿吧,不然我怕你捱不过去。应如是心里苦笑。
她要光明正大地从家中“出逃”,要不然即使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他们派人给抓回来。
家里人,她还是了解的。
****************
应如是缓缓睁眼,眼神里泛不起一丝波澜,似乎只是梦到了很平常的事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身后的鞭痕依旧火辣辣的。
“这儿可真不是一个好地方,一来就梦到这种东西。”应如是慢慢盘腿坐起来,一边低声自语一边抬手把面前的头发甩到后面。
她闭上眼睛,打坐调理内息,身上的伤还是要及时处理一下。
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这次又要多久才能被放出去。
这笞神鞭果然厉害,仙力都给我抽了个七七八八,睡了一觉都还没恢复多少。应如是探到自己的内息,心中感叹。
正在她调理之际,柴房外忽然有了悉悉索索的动静。应如是睁眼望向门口。
柴房门上了锁,只推开了一条缝,接着便听到有声音喊道:“小姐,小姐……”正是她的贴身丫鬟,朱缨。
朱缨本来只是伺候她生活起居的,私下里经常能看到应如是耍刀弄剑,渐渐她自己也能舞上两招。应如是看她招式不错,就干脆教她武功,之后赐名朱缨。
“小姐,你没事吧,我给你带了药。”朱缨睁着大大的眼睛,从门缝里望进来。
“没事儿,小伤。”应如是一边说着一边撑着旁边的站起来,她稍微一动,身后的衣物就牵扯到伤口,她顿时“嘶~”了一声。
应如是走到柴房门口慢慢蹲下身,朱缨连忙把小药瓶往门缝里塞,应如是接过来。
“哦,还有衣服。”衣服柔软,几件叠在一起也能从门缝往里塞。
“你这么光明正大地给我送药和衣服,就不怕被发现?”应如是看了看手里的药瓶,问道。
“哎呀!小姐,我是谁,这府里有谁是不认识我朱缨的,放心吧,不会有人往外说的。”朱缨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自豪的笑容。随即又暗淡下来,垂着脑袋道:“小姐,你可真是吓死我了。那笞神鞭哪里是夫人那么用的,虽然不会伤及元神,但是我昨天听着别的下人描述,说您后背的衣服都被抽烂了,皮肉和衣物混在一起,血迹斑斑的,吓死个人。”
应如是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朱缨也不等应如是回答,接着自己的话道:“昨天晚上我过来的时候,看应夫人一直在柴房门前徘徊,就不敢靠近。我就躲在角落里一直等啊等啊,等得都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看到夫人不在这里了,才敢来给你送药。”
应如是听到这里,轻笑着摇了摇头。
“小姐,您何必呢,搞得一身伤,我看着都心疼。”朱缨皱着眉头,语气听着比应如是这个挨了打的还要委屈。
应如是看着朱缨这委屈巴巴的小模样,轻笑道:“行啦,不是还能动吗?没事儿的。”
“还能动就行了嘛,你怎么要求这么低啊!”朱缨委屈地低声说着。
应如是被她这可怜的语气逗笑了,一笑后背的伤就扯到了,只好转移话题:“我被关了多久了?”
“一个晚上,大概有五六个时辰了。”
应如是点点头,又道:“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没呢,我待会儿再出去打听打听。”
“唉,可惜了,我修为还不够,这锁上有法力,我弄不断。”朱缨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略有些自责:“要不然我就能进来,给你送送衣服,换个药什么的……”
“胆子越发大了,我母君亲自上的锁都想着弄断。”应如是调笑道。
“哪儿能啊,没有小姐您的胆子大,您好歹知会我一声嘛,我也能做些准备什么的。”
“准备什么?”应如是笑着问道。
“那一定提前在这个小柴房里多准备一些药,衣服,食物,茶水,哦、对,还有一张能供你休息的床榻……”
应如是看着朱缨掰着手指数着要给自己准备的东西,轻笑道:“你干脆把我的房间搬过来算了。”
“小姐,我说正经的。”
“好好好,”应如是笑着抬抬手,示意自己也表赞同,接着道:“药也送到了,你快回去吧,免得被发现,到时候跟我一样被关起来那可就不好过了。”
朱缨这才点点头,道:“好,小姐,那我明天再来看你。”随后又低声贴着门缝道:“门口的那两个小丫头已经被我买通了,小姐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应如是无奈地点点头,笑道:“行了行了,快去吧。”
看着朱缨走了,应如是才慢慢挪回自己的窝。
背上的血早就干涸结块了,把皮肉和衣服粘在了一起。应如是除去腰带,把衣服一件一件往外脱,脱外衣的时候还好,越往里越像是在剥皮。
应如是也没别的法,额头上冒着冷汗,一点一点把衣服扯下来,疼得手臂发颤。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淌血,把衣物除完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整个剥下来了。
终还是没忍住疼,应如是手握成拳狠狠地锤了下去,地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凹坑,但她喉咙里硬是一点儿声响都没发出。
她伏倒在一边,头埋在手臂里,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始上药。上药的时候药拿不稳,应如是埋头又趴了下去,使了个术法,那药就在仙力的维持下,一点一点倒在她背上。
等到疼痛慢慢减弱下来,她才坐起来,扯了一件干净的里衣,云锦这样上好的布料在她手里变成了一段段的绷带。她一段一段往自己身上缠上去,最后拿起另一件衣服穿在外面。
做完这些,都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了。她继续趴在地上,身上乏力。
火麒麟的伤昨天就好了,现在这伤,估摸着要躺个六七天,应如是想着。
不急,这次肯定会被关个六七天,甚至更多。
……
第三早上,大约是怕应如是死在这里面,应夫人差人送来了干净的衣物和药。
应如是看着送来的东西,自言自语道:“其实也可以不送的,朱缨每天早晚都给我送这些。倒是早点把我放出去来得比较实在。”
第六七天的时候,应如是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仙力也恢复到九成左右。而应夫人像是把应如是忘了一样,应如是又等了两三天也没有要放她出去的意思。
行吧,反正有吃有喝还能睡,我都无所谓。
应如是第一条原则,就是绝对不会跟自己过不去,随遇而安,在哪都能过得挺舒服。
又两三天过去了,到底是应夫人先沉不住气了。
“把那个死丫头放了,别让她出现在我面前!”
第5章 斗戏场上,浸血染烈!
应如是舒展了舒展筋骨,走出这个小柴房,回到自己房间。近十天没有梳洗,又是伤又是血又是汗的,整个人都是臭的。回到自己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好好洗涮一下,朱缨知道她今天被放出来,早早就准备好了洗澡水。应如是把自己整个人都浸在温水里,还有点不太习惯。因为自身仙法的缘故,应如是往常都是冷水沐浴。但今天朱缨说不行,说她身子刚好,不能洗冷水澡,软磨硬泡,最后硬是把她按进了温水里。应如是这一脉与天君一家沾亲带故,出生于上古神族,是以,她这个家族千万年来上神辈出。当然,她母亲由于修习仙法太晚,错失了飞升的机缘,是个例外。应如是基础仙法扎实以后,便在云归上神和青渊侯的教导下修习上神之术——破晓寒。破晓寒乃是水系术法中的极寒之法,修习之初讲究静心冷性,戒骄戒躁。为了辅以修行,应如是自修习时起便是冷水沐浴。沐浴后,应如是换了一身浅色便服。正在她边绑着腕带边往外走这当,朱缨领着易清月进来了。“这是要去哪?”易清月问道。“阿月?!好久不见啊。”应如是笑着说道,又转头对朱缨说:“快去备茶。”朱缨刚点头应下,易清月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就是顺道来看看你,一会儿就走了。”应如是点了点头,对朱缨使了个眼色,朱缨就退下去了。“听说你被你母君罚了,身上的伤怎么样?”“小问题,早就好了。”易清月打量着应如是上下,问道:“又要去人间?”“嗯。”“你还真是……”易清月嗤声道:“哼,会折腾!”“放心吧,我你还不知道吗,抗打耐揍,结实得很。”“我……就是来看看你。”她顿了一下,道,“看看你是不是半死不活,需不需要我的帮助。”易清月语气直白。“哈哈。没有半死不活,也不需要帮助。”应如是看着易清月的眼睛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易清月这才点了点头,问道:“最后一次了?”应如是点头:“最后一次了。”“那我就回去了,晚上等你的战果。”“好,一会儿找你。”应如是离开应府,直接就下了…
应如是舒展了舒展筋骨,走出这个小柴房,回到自己房间。
近十天没有梳洗,又是伤又是血又是汗的,整个人都是臭的。回到自己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好好洗涮一下,朱缨知道她今天被放出来,早早就准备好了洗澡水。
应如是把自己整个人都浸在温水里,还有点不太习惯。
因为自身仙法的缘故,应如是往常都是冷水沐浴。但今天朱缨说不行,说她身子刚好,不能洗冷水澡,软磨硬泡,最后硬是把她按进了温水里。
应如是这一脉与天君一家沾亲带故,出生于上古神族,是以,她这个家族千万年来上神辈出。当然,她母亲由于修习仙法太晚,错失了飞升的机缘,是个例外。
应如是基础仙法扎实以后,便在云归上神和青渊侯的教导下修习上神之术——破晓寒。破晓寒乃是水系术法中的极寒之法,修习之初讲究静心冷性,戒骄戒躁。为了辅以修行,应如是自修习时起便是冷水沐浴。
......
应如是 全文免费观看_夸克网盘点击观看
继续浏览有关 bg 的文章
文章评论